2017.01.18不安分(3)见工

很多事情,当时哪怕是绝路,哪怕是天塌下来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当时的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留给现在的也仅仅是回忆。所以,每当不顺心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一句话:一切都会过去的。悲伤坎坷会过去,荣华富贵也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

十三年前何等悲壮惨烈的司法考试,如今早已在记忆中褪色,不仅是因为时间让记忆麻木,而是一浪高过一浪接踵而至的困境,让那场我曾视为命运转折点的考试变得越来越微不足道。

50天高度绷紧的神经终于在9月19日下午四点半彻底松弛了下来,我提前半小时完成了最后一卷的考试。那一刻无比的轻松和愉悦,辞职两个多月来的折磨已经将我消耗成皮包骨头,但精神上的光芒仍笼罩着自己,那是肉体枯竭都无法消除的觉受。

这种像吃了鸦片的亢奋随着两三天后体力的恢复,那个叫做“意识”的玩意儿开始正常了,正常得使自己陷入下一个恐慌——此时此刻,我已经不再是公务员,不再有工资,不再有那无形的公家靠山,连社保都没有了,除了检察院发给我最后那个月的2000元工资,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辛苦十年,一切归零,现在又要从头开始。

我很懊恼在检察院的十年,居然没有积累半丁子人脉关系。对我而言,从校园到检察院,更像是从一座象牙塔跳进另一座象牙塔。做检察官的十年,我一向自视清高,不屑于与社会浊流同流合污,自然少有饭局,甚至不愿与人交往,自然没有那所谓的关系,从来都认为老子靠自己的本事,绝不靠别人,更不靠关系。

如今净身出户,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两手空空,身无长物。该何去何从,我不禁望空长叹,一脸茫然。此时,我就像一片无根的树叶,飘摇在偌大的社会洪流里,无依无靠,满目悲凉。

收拾好行囊走出家门,我笑着对含泪的母亲说,广州的律师事务所同意我去面试了,您就放心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吧!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工(广东话,找工作的意思)。其实我并没有联系到接收我的律师事务所,但我怕母亲担心,而且司法考试的成绩迟迟没有出来,内心的压抑迫使自己出去透透气。

在家等待考试成绩的日子里,我已经漫无目的地向各大律师事务所投去了求职信,却一直没有回音。好在广州有我弟弟在那里,他长期出差,我就独自霸占了他在番禺的房子,百无聊赖地等待着那几乎没有盼头的求职回复。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一个多月,本已缥缈的希望让我打消了继续待下去的念头,突然电话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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