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宏福偷走的三年-02

今天傍晚是去陪要去美国的钱爷练口语了,我就预感到我的关于缅怀我的被宏福偷走的珍贵时光论又要沦陷为人物传记了。这究竟是我三年不学任何文学类课程的悲哀还是我三年不学任何文学类课程的悲哀?

和钱爷最开始其实不太熟,直到大一第一个学期结束后因为他的成绩优异才知道了他,也没想到后来会成为好朋友。钱爷在大家眼中一直很爱学习,成绩也一直在前1%左右。乐观,健谈,爱笑。走到哪都将那股傻里傻气的气息播散开来。在最初认识他的那段时间,我仿佛从他身上看到我初中时候的影子。无所畏惧,大大咧咧。什么事情都抱怨之后继续拼命。其实俊哥曾和我说过,每个大学同学,我们都能从初高中同学中找出一个来与之匹配上,他们的气质,行为方式,都那样的吻合,就像是我们又经历了一次同窗的情谊。我问俊哥,我像你以前的哪个同学?俊哥说,你哪个都不像,你是一个我找不到以前的同学的影子的人。我当时觉得这话特顺耳,至少说明我还是很有自己特色的一人。

后来我发现,我找到的钱爷身上的影子,其实和我的不那么接近,钱爷对待事情坚持不懈,而我却容易放弃,容易打退堂鼓。每当看着别人成功的时候,我都会反思,为什么不是我?就像某知名电影里的励志台词:你的朋友失败了,你难过;当你的朋友成功了,你更难过。大学里,如果没有自我约束力,很可能就沦为一只没有了生产力的动物。我是在进入大二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像百家争鸣那样,参加了各种竞赛,拿到了各种奖项。而我好像无动于衷。觉得这些不是我想要的。

我发现我偏题了。想删了前文的心都有了。

宏福,2001年因为软件学院的成立而建立的一个校区,刚建成时,只有我们一个学院,是只属于软院的一个村子。在那时,学校周围全部是麦田,我有一个前辈,就是软院第一届的学生,后来以第一名的成绩保研去了计院读研究生(那个时候,只有排名前五的才能留在北邮读研,后面的都要被赶出北邮,当时他们前五名都留在了北邮,有一个去了网研院,其他的不太清楚)。他那时学习的时候,周围除了麦田还是麦田,他每天早上拿着英语书在麦田里大声朗读英语,他和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甚至能想象那副场景。他和我说,宏福,是一个适合学习的地方。

以前就不知道大学应该是什么样,没有见识,家里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上过正经大学。所以我来到宏福的第一天仍然是高兴的。并没有所谓的失望。迫于家庭原因,我念过四个小学,第一次转学是因为搬家,从村子里搬到了另一个村子里。新小学只有4年级(现在已经成了养猪场),于是我读到4年级之后又转到了县里的小学念五年级,念了一个学期,又因为搬家到了城市,上了新小学。所这些同学,我记得的不多,很多现在天南地北,我都可能不认识了。小学基本因为波折没学到过什么东西,而那些都是很基础的东西。到了初中慢慢一点一点学回来。后来我考上大学,考来北京,家里很多人都为我高兴,我也很高兴,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出了我们那个城市,会是怎样的人,怎样的社会。所以即使是尘土飞扬的宏福,给我的也只有新鲜感和一群充满活力的同学。后来,宏福就变成了真正安静的适合学习的地方了。周围没有喧闹的街市(直到一年前开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店铺)。没有熙熙攘攘的像宇宙的中心五道口那样凌乱不堪的人群。

大一的晚上常跑去图书馆,有时候就是喜欢那种安静的氛围,有时候就是去看看有没有好书。其实图书馆里还真的有好书。我可能唯一没有遗憾的就是去过宏福的图书馆。现在借书什么的宏福也方便了,只是可能有同学会嫌宏福的书太少,但是对于从来就没去过宏福的图书馆只是在外面瞄了一眼它的样子的同学,嫌书少我就不是很理解了。书本身并没有错。书的多少也不和图书馆值不值得去挂钩。图书馆内部构造很简单,进去之后左边是借书处,再进去就是一排排的书架,按照杜威点分十进制分类的图书陈列在那,想要浏览完这些书名都得几个小时吧。进去之后左边是书架,右边是供读者阅读和仔细的桌子。桌子是实木的,涂上了橙黄的漆,但已经被这么多年来伏案的同学们磨得很亮了。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大都是学生勤工俭学的,他们经常带着自己的课本,在工作台低头看书。偶尔有人借书或还书他们就放下课本迅速完成工作。图书馆和别的图书馆也没太大差别,只是没有猫。自从那天在书架上看到《小猫杜威》之后,我就很想图书馆也养一只猫。猫对于图书馆是无害的,好像自古以来猫就是和呆在图书馆这样的地方。偶尔你会在暑假的顶端发现它,偶尔又趴在书桌上眯着眼。猫不会特意讨好你,和你保持一定距离,但有时也往温暖的怀抱里躺,渴望读者爱抚它。我其实很建议大家去图书馆,学校里的图书馆有个好处就是它省去了很多你不需要的书籍,留下来的都是你的专业会需要,或者你的文化素养的需要。

图书馆和校医院一起,构成了一栋奇怪的建筑,宏福的孩子都会注意到的。右边是图书馆,左边是医院,中间像搭桥一样,从半空中连了起来。其实那上面是科研实验室,很多孩子都不知道,也没进去过。我还是去年跟着钱爷在里面参加Imagine Cup进去待过一段时间。校医院是个神奇的地方,因为我和我室友不同的时间去看病能拿到相同的药。确实,大夫们都按照惯例给你看病,认为你和其他病人也没太大区别。不过比我们初中好多了。初中的校医院,不管是感冒发烧食物中毒还是烫伤,都给你吃牛黄解毒片。不过,我们那样不太有名的初中,在我们那时却也出了很多优秀的人才,考进了优秀的高中,他们现在也是分布在清华北大武大华科等学校,努力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着。有时候我会想,我真的和他们一起念过书,一起吃饭吗?好像随着我们慢慢长大,我们都变得陌生,不相信我们曾在一起。

秦昊的歌《北上的列车》,除了打动我的曲,里面有些词也很是触动我。“在这三月微寒的晚上,今夜我就要离开;不要想,不要再想,往事不要再回想;趁着夜把悲伤隐藏,藏在热闹的车厢;拥挤的列车请你带我走,留下他送我的忧愁;北上的列车带我离开,我也许不再回来;深夜的列车请你带走我,你是否不会难过;北上的列车不再回头,在我流泪的时候;北上的列车不再回头,在我想你的时候。旅行背包在我的身上,你不在我的身旁。”

每次离别,我踏上火车,离开故乡,想到母亲这时应该是在火车站外面广场上看着火车离开的地方抹眼泪。总是很难过。人说:“至此才意识到,从此故乡再无春秋,只有冬夏”。每次背井离乡,都不知道下一次回来会是什么样子,我是不是会变成熟变勇敢很多,在外是不是能好好学习好好做人有所成就。外面的世界如此诡谲,我如何应对这一个人的北京。在车上,就像一去不回头,倔强的眼泪只流淌在心里,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对于南方的孩子,北上就像是一次挑战,未来怎样不可预测,生活总是不那么如意。好在可以有同学朋友可以相互慰籍,自己不会陷入无限循环自我思索。大学一旦结束,我们便像飞在海上的鸟儿,觉得自己随时会累,会掉下来,沉入深深的大海。就像第一个晚上,亲戚开着车带着我和母亲在北京从本部开到宏福找宿舍,一路上我睁大着眼睛看着北京,我要留住第一印象。从北京西站上车,车一路开到西土城路,再开到宏福,我看到传说中的鸟巢,水立方,盘古大观,以及从来没见过的高楼大厦和来来往往的车流。心里想着,这就是北京,是我们家里几代人都没有来过的地方。我却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生活四年或者几十年。看着母亲,她也是在四处张望,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时地指着远处问亲戚云云。我就想,北京这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我会在这里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际遇?我会不会很想家,很想回去?三年后,也许我知道了一点,北京能带给我的,是机会,是让自己能够更好生活或者是实现自身的机会。也是条件,开阔自己眼界的条件。人往高处走,在这首善之区。该是中国的最高处了吧?

陆游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真的只能这样来解释自己的毫无结构和章法的文了,只不过我不是妙手,而是拙手。我都已经丧失组织文字的能力了还感觉自己萌萌哒。甚至还学会了在一句话后面打两个句号这种在高中语文课堂上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关于宏福对于我的改变,我写的很少,甚至还没开始写。可是最近疲于各种琐碎,好想写不动了的样子。

勉强称之为02吧。好像已经不单单是宏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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