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汪廉政微小说第二则:蹴鞠

开平元年,升州刺史柏津铭欲在治下举行蹴鞠大赛,众知县或摩拳擦掌亲自担纲,或着力遴选蹴鞠好手善加训练,翌日,尽赴升州。

比赛当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刺史着正四品麒麟踩球蹴鞠服,脚蹬米国进贡之阿迪达斯蹴鞠鞋,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曰:“蹴鞠者,我朝之发明也,前朝好手如高俅者,如过江之鲫,不胜枚举。然则近来形势急转,我朝风光不再,四夷之中,强人辈出,东倭北狄皆雄起,我辈岂能坐视?故办此赛,设虎、熊二队,以期遴选健儿,组建强队,东渡倭国,扬我国威!”

众知县及好手皆欢呼雀跃,唯路人甲嘀咕曰:“汝圣上乎?敢言国威事?蹴鞠已风光不再,汝赴扶桑,自取其辱耳!”

锣响,赛始。刺史司职虎队前锋,左冲右突,勇猛无比,熊队后卫皆虎背熊腰,然则于刺史面前如稻草人耳。更有熊队健儿一名,距刺史一丈处飞身倒地铲球,激起草皮无数。刺史大笑:“汝甚无用,吾视汝为无物也!”带球至左路,环顾四方,熊队后卫皆站右路,刺史遂小抬玉腿,轻轻撩拨,皮球缓缓贴地前行。担任熊队门将之蚌县知县胡峦来如失魂落魄般,俟球穿档而过入门后始才扑救,为时已晚矣!

刺史愈发勇猛,对手形同虚设,同侪亦可有可无,绿茵场上,唯刺史一人奔走耳!刺史以生花妙脚独中五元,其一射进自家球门,亦算数也。赛毕,众知县及好手簇拥刺史退场,皆赞其能,谀辞潮涌,不一而足。

江南省巡抚吴体球亦喜蹴鞠,闻刺史柏津铭之能后大喜,急令各州刺史遴选健儿,不日举行比赛,分牛马二队。巡抚亲自上场,率牛队作战,马队众刺史及健儿均昏昏沉沉,异于往日,蹴鞠场上如行尸走肉,了无生气。更甚者如马队队员刺史柏津铭,距巡抚两丈处飞身倒地铲球,激起草皮无数。巡抚大笑:“汝甚无用,吾视汝为无物也!”是役,巡抚独中九元,三番上演帽子戏法。

上闻,大喜,急召各省巡抚,商洽组建天朝球队事宜。各省巡抚奉旨遴选健儿,亲自披挂上阵,未料皆成蹴鞠场上风云人物,更有甚者,独中二十二元!省内最佳健儿,非巡抚莫属!

开平二年,天朝球队成矣!队员二十名,计尚书一名、大理寺卿一名、巡抚十五名、御史三名,远渡扶桑,誓横扫倭寇。开战,乃以零比九十九告负,创倭寇最佳胜绩,天朝未曾有此惨败也。

上得飞鸽传信,震怒,吐血三口,不省人事。天朝球队所乘巨舰遂遇风浪而倾覆。后,上整风刹纪,假铲假防者,一律凌迟;虚与委蛇者,一律腰斩。天朝球风始为之一新。

开平十五年,天朝球队再赴扶桑,与之战,以九十九比零大捷。倭寇皆匍匐于天朝队员脚下,山呼“亚美蝶”!

上闻,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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