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下班回家,邱言已经带着豆豆来家门口接我了,我踢着一双尖头细跟鞋强忍着疲惫朝他们走去,但那又宽又平的大马路总给我以许久走不过去的错觉!
小家伙大老远看见我,就在爸爸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小屁股想下地了!见我走到跟前,一双小手迫不及待朝向右下方扑来要我抱他!
“妈妈,抱抱,豆豆要妈妈抱抱!”我凑过去脸去蹭了蹭他软嘟嘟的小脸蛋儿!
“豆豆听话,等妈妈换上拖鞋抱豆豆才站的稳啊!”邱言没让儿子扑下来,而是一个手臂搂着他,一边蹲下来把拖鞋放在我脚边,拿了我的高跟鞋,才站起来把早就巴望着的儿子放到我怀里!接过我手里的包, 和我并排朝家慢走着。
“豆豆今天有没有想妈妈?”抱过来,他就用一只手抚着我的脸,一只勾着我的脖子,一会儿掰过我的嘴亲一下,一会儿又像粘勾贴一样贴着我的脸!
“想妈妈,豆豆想妈妈,豆豆……豆豆想让妈妈和豆豆一起上幼儿园……”儿子像许久没有见过我一样,小心的重复着!
2.
几步路就到家了,邱言放下包和鞋就去了厨房,用方言说着:“妈,可以吃饭了没?”
我陪豆豆坐在沙发上玩儿,问他:“幼儿园的小朋友和豆豆玩儿的开心吗?”
“开心,妈妈和豆豆开心!”儿子两只手抓着我的手机挡在他眼睛面前翻来翻去。
“豆豆,妈妈是问小朋友和豆豆在一起玩儿开不开心?”
“和妈妈开心!小朋友开心!妈妈和豆豆上幼儿园开心!”
我看了看他那双眨巴眨巴的的小眼睛,长得可真像邱言!我抱过他,轻轻的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然后也许久不见似的拥在怀里。
厨房里传出邱言和婆婆的对话:“她上班就挺累的了,还做什么饭啊,这不有您嘛,再说你们不都说她做的菜太辣吗,我吃您做的都二十多年了,都习惯了,就您做吧!”
“上班累?那你就让她别上了,打理俺家幼儿园不行啊,还能少请个人!"婆婆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又补了一句"还能给你带儿子……”
“自己儿子还不乐意天天带,幼儿园的小崽崽那么多,她哪来那耐心,她不喜欢,你有什么法子!”邱言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哪有当娘的不喜欢自己孩儿的,不喜欢小孩儿早早怀上干啥,你去跟她说说,我送豆豆去幼儿园他天天喊着让他妈去,让她辞了吧,这也是为她和孩儿着想啊!”婆婆坚持让邱言劝我!
邱言没说话了!
3.
结婚几年了,却还是不太吃的惯他们家的口味,经常是象征性的吃一点就放下筷子了!正好,这样我的整个身体就瘦下去一些了,倒是比我们刚谈恋爱时消瘦小巧多了,他说的果然没错,生完孩子慢慢就瘦了!
儿子豆豆在他的小桌凳上,吃的满嘴满桌满地,勺子从内侧往外侧整个一把抓在手心,样子愚蠢的可爱,我蹲下去去给他擦嘴,试图把勺子拿过来喂他,却不料他拽的死死地,自己一个劲儿的往碗里舀。我突然心疼他这般倔强如我的样子!索性也就任他自己吃的个铺天洒地。
他吃过饭也就一会儿时间便开始打起瞌睡来,一双小眼睛微闭微闭的。婆婆给他拾掇好洗浴用品和澡盆,我抱他去浴室,边和他说话避免他睡着,边准备给他脱衣服洗澡。
“给我,我来吧!你还是折腾自个儿去吧,咱打小就是奶奶给洗,别人都不认,是不豆豆,奶奶洗最舒服了,咱洗香香,睡觉觉……”婆婆直接抱过去就利利落落的给他脱起衣服来,我像个外人一样站在那里尴尬!是啊,自从出月子以后,基本上除了该给他喂奶,才抱给我,其他时间都是婆婆在带,我的存在就像个奶瓶!
但我究竟是爱孩子的啊!生下他是因为爱他,上班也是因为爱他,我觉得爱他和上班也并不冲突,但为何在婆婆眼里我这就是不务正业?
4.
邱言一如往常的洗好澡光着个膀子躺在床上看电视,给他买的睡衣就是不愿意穿。他的身体倒是比起那年在北京胖了好些,确实,这么一个身高180,体重不到130的大男人,着实瘦的有点儿太不像样子。对他来说,在家的日子确实要好过多了。在干了几份工作都不太如意之后,终于从老爷子手里拿钱盘了个幼儿园,也算是有个正事儿做了,平时没事也帮着他妈带带孩子。坐当地主收租子这种事,在这个小城镇,这样的日子也算得逍遥自在。但并不知道他是否打算这样一直下去,反正他做什么从来不说!
我把豆豆放在小床里盖好被子,拿了衣服去洗澡,刚抹了抹沐浴露,门突然打开,一回头帘子就被拉开,邱言赤身裸体的站在我面前,出于惯性我环抱双臂,惊慌失措的吼他:“你干什么呀,吓我一大跳,出去,不知道我在洗澡啊?”
“我给你洗!”说着他就淫笑着站到了我跟前,取下喷头朝着我的后背开始淋,接着上了手,在背上轻轻的磨搓着,水冲到屁股上,手也从上轻而肆意的游过,喷头猝不及防的跃到胸前,手随之移过来,小心却又笨拙的在水流下抚着脖颈下的寸寸肌肤。
整个过程我都面向他,却几乎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和他如此这般面对面的,这距离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身体上每处扩张的毛孔。)我试图拿过喷头自己洗,但却没有夺过来;我让他出去说要自己洗,没说完他已经把喷头放了上去,弯着腰,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亲了下来,另一只手环在腋下一提就把我提到了他的双脚上……
这一次,他渴望的明显,吻的霸道且急促,触发了太久没有过的激动!我比他矮了太多,以至于,那个心潮澎湃的东西早就悄悄顶在我的小腹上了,而这样的突袭也确实激情十足,连我这样不敏感且还有些冷淡的人,都顿时全身酥麻软溺了。但仅是那一瞬间,我便清醒了。
从他脚上站下来,转过身去,仰头朝着喷头洒出的水,闭着眼睛,他贴上来,双手附在我胸前,前后都不安分的摩萨着,他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我瞬间的变化。
“你还想再给我制造一次意外吗?”我侧头一脸严肃的问他。
他低头想亲上来,我回头躲开了。他说:“咱都结婚了,二胎政策也开放了,怎么能叫意外呢,我一直都说我要个闺女,儿子有了,咱再来个闺女呗,来嘛!”他撒娇的样子很少见,但却让我火的想摔东西!
“我说了我不想生了!”我挣开他的怀抱,“不是意外,兴许我们现在都没结婚,那时不想生孩子,现在,也不想!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是不是也要听你妈的话,叫我我别上班了?”我想起豆豆,想起我们的婚姻,愤怒和失望以及五味杂陈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我确实是爱他的!
我成功的扫了他的兴!他看了我一眼,拿了我的浴巾擦了擦扔在原地就出去了!
躺在床上,我们背对着背,谁也不说话,谁也没睡着,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5.
还好,都只是假设!
我曾想把这一切假设的美好些,无奈,发现这根本不可能。
假设几年前高考完,我反对父亲的提议,选择了补习,经历一年狂背课文狂做习题,利用起一切吃喝拉撒以外的时间来拯救我的成绩,迎头赶上教材改革的浪潮,最终如愿以偿考上一所政法类本科院校。然后顺利毕业,如今在某律师事务所实习,从事着大众意识里正义且受人尊重的工作;又或者别的某某单位,甚至于老师!总之如父亲所期待那样!
听起来真心不错的!
如果那样,我现在将是在另一个城市又或者在家乡小城,我将经历不上这中间的种种狗血和幸运。
假设成立,不会去山西上学,不会独自到北京游玩;不会遇到他,不会在计划里预留他的空间;甚至于不会到北京上班,不会把他勾到北京来;他不来,在一起就不成立;不在一起就没有意外,没有分手一说,他不会告诉我他要拍婚纱照了,不会问我后不后悔,不会说结婚不请我,怕看到就不想结了……
分开九个多月,和大多数情侣不一样的是,我们一直都有联系!那天,他告诉我他要拍婚纱照了。
他问:“后悔了吗?”
我说:“我吗?我为什么要后悔?我从没做过后悔的事!”
我在北京,一直没离开!这中间有好多同学都结了婚。朋友圈里,QQ空间里,张张脸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白婚纱,红喜服,大红唇,恨天高,每一张都笑得合不拢嘴。轮到他了,也总算轮到他了!
也曾设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说分手!也许现在就是想象的那般无奈又或许幸福的模样。但无论是我的强势,还是他的不成熟,又或者其他一些我们身上的毛病,都足以使得这假设不成立!
我可以把自己想象成相夫教子的模样,把婆媳关系,夫妻关系想象的和睦而美好,可是,注定,我们都成不了那样!
人生没有Ctrl +Z ,没有如果,但凡有,都不成立!勇敢一次,也不会是另外的样子。
我勇敢过,才好不容易成这样子!不后悔!
请他也别后悔,勇敢一次!祝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