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漫原野

按照24节气的说法,还没到冬天,这里到处已白茫茫一片,原野上,不远处的山脉上,都被皑皑白雪覆盖,变成了雪的世界。

这是今年的第二场雪,第一场雪降临在不久前,短暂的停留,第一场雪已液化,渗透在脚下这片土嚷里,或者更深的地方。第二场雪,是几天前降临的,毫无征兆、毫无声息的降临了。下午还是风和日丽,艳阳高照,一夜间,早上大地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且伴着鹅毛大雪飞舞,这两场雪终是有些关系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是固体降水,是自然规律,是气体、液体、固体间的循环,更是大自然的馈赠或是恩赐,从这场雪开始雪花就在这片土地上驻留下了,不是短暂的停留,应是一种驻守。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我的目光始终不渝的落在窗外,盯着被无数的过路人欣赏过的原野皑雪及山峰落雪。我在看它,它也在看我。

这原野上的雪不像落在城市的雪,人踩车压,乌七八糟,失去了该有的洁白和靓丽。原野上的落雪和村野的落雪想似,洁白,干净。清晨,一米阳光照耀下,原野的落雪更加的靓丽炫耀。吸足阳光的雪花依然不会融化,反射了更强的光线投向盯着它的一双双深邃的眼神,你盯着原野的落雪,原野的落雪也盯着你。

原野上本不茂密的野草闲花被盖上了层层叠叠的雪的棉被,这是今年盖的第一层雪,还有第二层、第三层更多的雪接踵而至。这是野草闲花养精蓄锐的一个寒冬,更是一次孕育的过程。今年的雪盖的越厚,春暖花开时,才能长出更茂盛,更密集,更旺的花花草草。

原野上冒头的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树木和电线、光缆杆子。见证着每一次雪飘,感受着每一次的北风呼啸,今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未曾看到挂在树梢,更悬在心尖的串串冰凌花。

落雪的原野显得更加的宽广、博爱、有胸怀。平日里在这片土地上撒欢的野兔,地老鼠也不知道这会去了那里。也许已冬眠,被埋在积雪下的洞穴,可能还会在某时某刻出没。过于轻健的身体或者敏捷的足履未曾留下任何痕迹。或许留下的痕迹被又一次飘雪淹没,也可能是我轻视了这渺小生命的存在,对它留下的雪中痕迹视而不见。渺小的生命,平凡的人生,本就像这原野上的落雪,简单却必然存在。

连往日奔腾的牛羊,也嫌弃了这已落雪的原野。它忘记了冬日覆盖原野的落雪孕育和灌溉的鲜草。它也未曾料到它的归宿,某个寒日,它会被主人撂倒,宰杀,端上桌子,呼朋唤友,把酒言欢。

这片原野在山的脚下,这座山叫天山,靠近公路的这段是秃山,平日里没几人用正眼眺过。今日的山不同寻常,不在光秃,被积雪覆盖,和原野连在一起,使观山者看的更清晰。

这段山脉参岑不齐,东西走向,有一段忽现雄伟挺拔,有一段忽现低矮可攀。有一段近在咫尺,下一段却远在天涯。远处、近处都已被积雪覆盖。我还是觉得远处的山、雄伟挺拔的山附上积雪更是壮观,可谓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天公作美,晴空万里,今日观雪漫的原野,雪漫的崇山正当时。山尖和天边一色,白,洁白,特别的白,可谓天山一色,使我找不到山和天的界限。

我在观山,也在观天,天上飘着几朵云彩也是洁白,洁白的。形状各异,有的像动物,有的像一只手,到底像啥,全凭观者。心中住着美好,你看到的云朵尽是祥云,心中藏着魔鬼,你看到的云朵会是怪兽。

山上的雪比原野上的雪覆盖的更厚,尤其山顶最厚。由于海拔高度,山上的天气变换更加莫测。比原野离天更近,上天眷恋,近水楼台先得月。山上下雪的频次更高,雪来的更大。尤其是海拔更高的地方,人类无法涉足的山顶,积雪长年不化,哪里堆积了多少年的雪,哪处积雪该有多厚,我没法想象,纵是挖空心思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理不清何须真的弄明白。

原野上的雪,山上的雪连成一片,没法说清是原野连着山,还是山连着原野。白茫茫的亮闪闪的,一片一片的。琳琅满目,美不胜收。雪漫原野,雪漫崇岭,我还是喜欢看雪漫原野。你在看它,它也在看你。看雪漫的山,你在仰视它,它却在俯视你,有几人愿被俯视。

我喜欢漫步在雪漫的原野,像漫步在朝圣的路上。漫步雪中,走起来力不从心,软绵绵的,有劲使不上。脚下时不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听着从不刺耳,反而动听。

可我觉得漫步雪漫的原野,不是明智之举,哪串串不规则的脚印,破坏了积雪的平整和洁白。也许下一次降雪才能修复,也许需要更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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