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大师致我们——你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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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最近复看欢乐喜剧人第一季,专挑了开心麻花的团队的表演欣赏。虽两年已过,不得不承认在时间的洪流中沈腾抛的包袱你还是接的住。

战争题材上,刻画了两位敌对阵营的民兵与士兵,共同踩住地雷后的诙谐与滑稽,死生之际,战地记者为他们记录瞬间,士兵怒红的双眼瞬间转而微笑:

“hi.daddy,mommy”每一场国与国之间的利益斗争都能无限缩小映射到每一个破碎的家庭。

致敬怀旧题材上,既有卓别林经典的英式幽默,社会冷漠人人置身事外,任小偷肆意王法。也有周星驰的无厘头搞笑,月光宝盒一出,每一场时光倒退都变不了结局。齐白石曾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开心麻花团队并非生搬硬套反而推陈出新,让人眼前一亮。

社会热点题材上,诱拐现场反转成真情防拐小品。看戏人不知身为戏中人,惊堂木一拍,恍然如梦。

虽然时隔两年,还是再一次被沈腾喜剧才华所震惊,倒带一遍并非同往常一样,一笑了之,顿生了不同的情绪,逐渐遇见他眼的淡漠与疏离,逐渐看见他的挣扎与迷茫。他深知喜剧表演画地为牢,带来的欢乐远超于悲伤,他奋力突破重围,只求一线生机。

他是在笑的,可他眼里远远超出了笑意。

他说想让你笑的,可他远远不止想让你笑

用喜剧的表演形式激发人们对悲剧的思考,这条路走得太难,和他同时代的喜剧人,要么落后于他,要么与他背道而驰,可依凭的也只有前方消失在浓雾中的背影,他们扔下一本书一部作品不说一句。

后来人捡起,所以我们常看他孤绝地走着,携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

沈腾曾在欢乐喜剧人第一季的舞台上说:“我觉得来到这个舞台上,是带着使命感来的,我有义务通过不同的艺术表现形式来表现这个题材,哪怕我觉得一个观众他在其中受益了,我觉得都是胜利了。”

他这样的人,连笑容都是带着沉重的使命感,快乐就不是纯粹的快乐了。


02

提起喜剧大师,我们脑海中都会闪现:卓别林,金凯瑞,周星驰,憨豆先生的形象,他们无论是夸张的肢体动作还是无厘头式的人物对白,都给世界上每一个角落带去无数的欢乐,却鲜少有人知道他们一生多多少少笼罩着抑郁症的阴影。

卓别林幼时丧父,母亲患了精神病,他被送入少年孤儿院,我们很难想象这个孩子经历过多大的磨难,后人只能从他作品中依稀窥见一个惟妙惟肖的流浪者形象,又哪知唯有亲身体验过这种生活才可表现得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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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爷象征着华语喜剧一座难以逾越的巅峰,他的童年依然是不幸的,香港动荡的时代,单薄的离异母亲带着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周星驰就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贫困的生活让这个少年养成了腼腆沉默的性格,这与我们在电影中看到喋喋不休,疯笑不断的星爷形象大相径庭。

褪下一身戏服,他甚少在媒体前露面,对诋毁的绯闻更是毫不发声。

所以我们再看他们的作品时,是可以发现他们是不快乐的,或是说,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开心。

但是是他们,刺激了我们对悲伤的敏感度,从一开始笑过良久,遽然梦醒悲伤涌上心头,到后来尖锐的痛觉猛扑上来,出现在一张边笑边哭的脸上,多么矛盾啊。

有人问海明威成为一个好作家的秘诀是什么?他掷地有声:得有一个不幸的童年。

童年的悲苦让他们过早地用冷静敏锐的眼光打量这个世界,过早地深悉人性的本质常携悲剧的色彩。

喜剧大师采用一种看似庸俗实为惊险的路途,他们汲取大千世界的黑暗面,幽默以待。

世人不懂,装在纯真无辜的盒子里,看山是山,哈哈大笑。

人生本就是场悲剧的上演,其中所有的喜剧都是最为叛逆的反抗形式。


03

有一个段子:一天镇上最有名的心理医生接待了一个病人,病人诉说着自己被痛苦对人生已然感到无望,医生说:伟大的小丑来镇子上表演了,去看看吧,会让你快乐起来的,那个病人听完突然大哭,然而告诉医生:我就是那个小丑啊。

如果眼泪能轻易辨认一个人的悲伤的话,我们很难去辨别微笑之下究竟隐藏什么?

我看《老友记》的时候,几乎对钱德勒一见如故,他时常开着不合时宜的玩笑,在陌生人面前扭扭捏捏不敢上前,乔伊对自己演绎生涯感到迷茫时他鼎力支持,罗斯对多次失败地婚姻感到绝望时他上前安慰。他用玩笑逗趣着剧中其他好友和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甚少有人关注他孤寂的内心世界。

他问:“难道你们从事的工作都是自己喜欢的吗?”

他说:“害怕承诺是我唯一擅长的事情了。”

大笑的人常常隐藏他们的内心世界,因为:

咧到嘴角的欢笑,逗趣的动作,都在演示我内心的挣扎与逃避,浸透血液的暴怒及穿击灵魂的恸泣。我无法宣泄亦无法释放,因为我深知,世人对笑容的包容度远比眼泪来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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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常提起一个词:一笑了之。包含对往事随风而去的淡然与豁达。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在那段泥足深陷的日子里,我们差点,差点就陷入了泥淖的深渊之中,带着鲜血伤痕爬上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对着岸上眼含担忧的人们:没事,都过去了,其实也还好。

是带着傲气的,你不是我,怎会又能切身体会这种绝望呢?就算再华丽的辞藻,再细致的言辞,说出来的都像是在隔窗看花,也许我都害怕再经历一次,怎么又忍心让无端的人们知晓其中残忍。

欧亨利在《麦琪的礼物》中点明人生的真谛: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组成的,而抽噎占了其中绝大部分。

苦难给我们烙下难以磨灭的伤疤,我们微笑以对时,要相信,这世界上有着和你一样的人承担着笑容背后的苦涩,我们都能理解,你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开心。

就像再怎么痛苦,我依然在日记本的扉页写上——你要相信这世界。

致大师,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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