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连锁反应

南开大学来新夏教授著《邃谷序评》一书的《闫序》中,写到季羡林先生,为郑天挺先生的《清史探微》作序的事,纪先生,是北京大学资深教授,国际著名东方学家,堪称我国学界一代宗师,著作等身,我只读过季先生的《牛棚杂记》,及散见于报刊的散文多篇,而郑天挺先生及其著作,则是第一次听说,这就引发了我的好奇心,想找《清史探微》一读。

我从中山图书馆借到的这本《清史探微》,是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一版,2011年3月第二版第一次印刷的,为“北大名家名著文丛”之一种。出版社请季羡林先生作序,他写到“我何人哉,敢于佛头着粪耶!,我也不敢写,即思我毕竟同毅生先生有六年同事之谊。像我这样的北大老人,已经不多了,觉得又有不可推卸的义务。

因为《清史探微》不是编年史,读完序后,我便按目录任意选读。先读《清代包衣制度与宦官》一文,我想知道电视剧《雍正王朝》中说的”包衣“是什么意思。文中写道:“包,汉语为家,衣为虚字‘的’字;包衣译汉语为‘家的’,或‘家里的’”,引述一些史料后说“可知‘包衣’即‘奴仆’”,“包衣”一词原来是满语,这篇文章解释了“包衣”的名称及性质,也对“包衣”的产生、来源、组织,依据史料,一一作了阐释。

《多尔衮称皇父之臆测》一文,就“清顺治初,多尔衮以亲王摄政,称皇父,为往史之所无,举世骇怪,颇多蜚语。”旁征博引相关史料,加以辨析。

《“黄马褂”是什么?》正是我想弄明白的。电视剧《雍正王朝》中,雍正赏赐过年羹尧黄马褂。而当年羹尧被削去大将军职务而罚他去守城门时,他居然穿起了黄马褂,惹得皇上大怒。这是怎么回事儿?郑先生在文中指出“‘黄马褂’是清朝官吏的一种制服,是统治阶级为了巩固自己政权,拿来收买、愚弄、麻醉他的仆从们的一种工具。”(293页)“赏穿‘黄马褂’又有两种,一种是打猎校舍时候所给。”(293页)“还有一种是真正的‘赏穿黄马褂’,用以奖赏有功的高级武将,或统兵的文官。”(294页),年羹尧得的就是这种奖赏有功的高级武将的黄马褂,而这种黄马褂“凡是得到的,任何时间全可以穿。”(294页)电视连续剧《雍正王朝》在穿黄马褂这个细节上,做足了戏份,大大吸引了观众的眼球。

《清史探微》一书的多篇文章,是在西南联大时期极其艰难的条件下写成的。诚如《原序》中说:“独念南来以还,日罕暇逸,其研思有间恒在警报迭作晨昏野立之顷”,实属不易,每篇都值得细细研读。

书的勒口处介绍作者时,有提到郑天挺先生的另一著作《清史简述》。这也是我以前不知道的,现在应该读一读,所幸中山图书馆也有此书

《清史简述》是“大家小书”丛书之一种,是郑天挺先生于1962年,在中央党校讲课时的记录稿。1980年由中华书局出版,2016年北京出版社再版。这部《清史简述》,“其学术价值,不仅在于填补了解放后清朝断代史的空白,而且更重要的是开拓了我国清史研究的新路,为大部头的《清朝断代史》的问世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郑天挺教授(1899年--1981年),字毅生。是我国老一辈的著名历史学家。“他博览群籍,功力雄厚”,先后在北京大学、西南联合大学、南开大学任教,1963年任南开大学副校长,1981年任南开大学顾问。

读完郑先生的《清史探微》和《清史简述》,对清朝历史有了较明晰的认识。以前不明白的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找到了答案,收获的确很大。我们看过《康熙王朝》、《雍正王朝》及其它一些以清代为背景的电视连续剧,并不等于懂得了清朝的历史。文艺作品虽有一定的历史依据,却也不乏虚构、戏说成分,若想获取真实可信的清朝的历史知识,还是要认真读一读历史学家们的著作。郑先生的这两部书,虽是学术专著,却并不艰涩难懂,只要有学习的兴趣,任何一个有阅读能力的人都能读得进去,并大有收获。

2017年9月31号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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