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杭心
2018的春节终于还是如期而至。
只是这次年味太淡,淡到当我用力去回想那些欢乐片段时,总是被空白所阻碍,被无聊所填充。
01
大年三十,照例在老妈的叫喊声中起床。打开房门,便看到厨房烟囱升起的炊烟。估计是妈妈又在准备早餐。
小村庄的人好像都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即使不上地劳动,每天也都坚持早起。对他们来说,早起已不是习惯方式,它已是一种生活态度。
已近年关,小村庄没有丝毫热闹的气氛,有的只是空气中的寒冷气息,众人手机清一色的消息提示音。
在妈妈的“安排”下,吃完早餐后,我帮着爸爸贴对联。从记事起的十多年来,过年唯一没变的也就只有这一习俗了。
邻家小孩子看到我们家已贴好对联,也吵着他爸去贴自己家的。好像贴迟了就过不了年。自己就收不到压岁钱和糖果。
看着他的天真无邪,嘟着小嘴的表情时,心中的羡慕之情四处蔓延。小时候,我也是盼望着过年,现在呢,却总是想逃离。
02
前些年,大年三十总是我们这群孩子的乐园。
在外打工的叔叔阿姨,上大学的哥哥姐姐纷纷回家,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大人和大人唠这一年的所见所闻,孩子和孩子互相交换着自己秘密。
然而,我还是喜欢依偎在爷爷怀中,听他讲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爷爷是位老教师,他讲故事从不重复,每个都耐人寻味。以致后来当同龄人沉醉在童话故事中时,我常表现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转眼间,我已四年没听过故事。爷爷走了也四年多了。
下午和爸爸去给爷爷上坟,荒草长满坟墓。有点难受,总是接受不了爷爷已离去的事实。不相信爷爷躺在这冷冰冰的方寸之地地下。
嗯,这是第四个没有爷爷的新年。
夜间,不似往常,烟花声断断续续响过后,便恢复了夜里应有的寂静。
今年的大年三十格外冷清,我竟有些失眠。翻遍手机中的歌单,除了民谣还是民谣。总感觉越听越低落。点开好友推荐的《啷个哩个啷》,别有一番韵味。
03
大年初一,可能是过年的缘故,妈妈没再叫我起床,睁眼已是九点。
以往的各种“规矩”已悄然隐身,亲友间的拜访也简单了很多,一部手机就可搞定。
点开手机,全是粘贴复制的祝福消息,千篇一律,毫无暖感。
在这个几乎人人都群发祝福消息的时代,我还是喜欢认真地写好每个人的祝福,一一发送过去。今年也是。
和想象的一样,收到的回应很少。就连起码的寒暄都懒得回应。大家都“忙”,我理解。但看到曾经的好友没有回应而在别人朋友圈点赞时,我很是失落。
原来,那些渐行渐远的,除了浓浓的年味还有一些再也不会相见的人儿。
04
今天大年初二。
湖南卫视又在播《还珠格格》,看过N遍之后,我终于对它不再迷恋。只有小妹一人手托腮帮看得入迷。
小妹多像我啊。以前每到寒假,总是搬好板凳守在电视机旁,和姐姐争论“紫薇好看还是小燕子好看”的话题,在嘻嘻哈哈中度过新年。
今年,我却在无聊地刷着手机。QQ、微信、微博、一个、知乎、、头条刷了个遍,脑海中却总是“越长大却孤单”这句歌词在回旋。
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做客的亲戚,却也在亲戚孩子的催促和哭闹下而离去。这小孩可真不懂事,我在心里嘀咕道。
一年中,对人们来说,最悠闲的时光也就是新年了。亲戚坐在一起聊聊天,谈谈年后打算。可现在,这点权利可能也已被“剥夺”。
那些撸起袖子喝着酒的老友,行走在消逝中。那些不醉不归的誓言,也像风一样逝去。
05
当我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时,听到门外有人哼着不知名的歌,以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旋律。
问过妈妈后,才知道原来是隔壁的老奶奶在唱。她唱的不是歌,是民间一种俗称“灯花蝶”的曲目。
老奶奶七十多岁了,儿女在外地工作,过年都没有回家,只给奶奶打了几千块作为过年费。
他们不知道,比起过年费,“独守空房”的老奶奶更希望他们回家,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很多人都想着拯救世界,却没有人帮妈妈洗碗。很多人喊着工作忙碌,却陪着女友逛街聊天。很多人挥霍着父母钱财,却不知那是父母血汗。
不知不觉中,亲情也缺了些温度。那些冰冷下的痛,从指尖渗入身体各个部位,钻心地痛。
06
今年,我也再未收到他的新年快乐。
和他不是朋友,也不算恋人,现在只是相识。后来,或是陌生人。
和他认识的几年间,总是喜欢和他聊天。大年初一总是收到他的“新年快乐”。
然而,今年直到凌晨,还是没有收到他的“新年快乐”。却看到了他更新的朋友圈。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配着为一只熟悉的大手拉着一只白皙的手的照片。
原来,我们都不再年少轻狂,青春也有保质期。
那些藏在口中的话语,锁在抽屉的日记,也早已过期。
那个曾经喜欢的男孩,也悄然离去,不会再趴在桌上对着我唱《同桌的你》。
我们终究长大,身边会不断有人离开,也不断有人出现。我们该学会坦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所以,你好,再见。
最后,还是想对大家说声“新年快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