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与你无关

我爱你,与你无关


几年前读过一次《嫌疑人X的献身》,立刻把它奉为东野圭吾的神作。而论知名度,除了《白夜行》恐怕就是它了。前几天又看了苏有朋拍的同名电影,感触颇多。

故事讲述了相依为命的黄冈靖子、美里母女俩,居住在内向抑郁的数学天才石神隔壁,石神则是汤川学的 大学好友,现在落魄不得意地做了一名高中数学老师,一直暗恋花岗靖子。一天,花岗靖子的无赖前夫找上门来要钱,母女俩一时失手杀死了他,隔壁的石神听到动静,主动来帮忙解决此事。草雉、内海薰受命调查此案,却逐渐被引入歧途。

石神另外杀了一个人,混淆两起案件,让警察的调查一开始就陷入了歧途。直到最后,警方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调查的死在河边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靖子的前夫富坚,而是一个乞丐。石神为了给母女俩制造不在场证据,在母女俩杀死富坚的第二天又杀了一个乞丐。而他这样做是因为他爱上了隔壁的靖子。

究竟爱一个人,可以爱到什么地步?

究竟什么样的邂逅,可以舍命不悔?


可能连石神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爱花冈。又或者他自己从未有一丝的犹豫为爱献身。

故事情节的发展每一步都在石神的计划当中,他一开始就没准备让案子不了了之,他的每一步计划都是把靖子推向光明,而把自己扫入黑暗。

“请忘了我,绝不要抱有愧疚。你如果不能得到幸福,我做的都将白费。”


小说和电影都是看到最后几分钟才开始流下眼泪。我多希望靖子不去自首啊,但是这份沉甸甸的爱她承受不起。记得作者说过:这是我所能想到最纯粹的爱情,最好的诡计。这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只有石神才能办到。他把他的前途和人生押在爱人身上,抛弃了整个世界为爱情献身。只有这样,才能完成这个最完美的诡计。

在这场爱情的诡计里,石神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样做不值得,他不惜把自己设计成一个像富坚一样的无赖,只是为了让靖子举报他的时候少受一些良心的谴责。他从来没有向靖子表白过,也没有向靖子索取什么,不管是为了报恩还是只是因为他单纯的喜欢,他的献身都让我唏嘘不已。

爱是一个人的事,而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所以,我爱你,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当我看完《嫌疑人X的献身》后,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石神和《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的那个女子很相似。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是由奥地利作家茨威格创作的中篇小说,作品讲述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饱蘸着一生的痴情,写下了一封凄婉动人的长信,向一位著名的作家袒露了自己绝望的爱慕之情。

1948年的深冬,作家在41岁生日的晚上收到一封厚厚来信,此信出自一个濒死女人之手,所言是她对他将近20年的爱恋,但他却一无所知。


18年前,13岁的女孩爱上了住在隔壁的作家,因家变搬到了别处后,女孩并没对作家忘情。几年过去,女孩变成女学生回到原来的住处,如愿以偿与作家有了交往,但作家对眼前曾住在其隔壁的女学生没有任何印象。作家有事离开,自此音信全无,女学生在绝望的等待中生下她与作家的结晶,并为让孩子过上优越生活变作依附有钱男人的交际花。又过几年,女学生变成女人,再遇她深爱多年的作家时,对方仍没把她认出。

她在他的生命里来来往往地走过,却始终未曾被铭记。我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作家可以如此快地忘记这个多次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女人。她不够美丽?不足特别?但是他就是这样毫不掩饰地忘记了她。忘记了她的存在,甚至在未来的重逢里也不曾丝毫激起她轮廓的一角。

但是这个男人却是她恋爱的一生——少女时代不敢直视不敢回话的暗恋对象,青年时代轰轰烈烈献身的热情恋人,中年时代纠缠游戏的情人。他在她人生的每一个时段都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而她总是一个陌生人。

有什么比你爱的人不记得你更让人伤心的?

一段不为人知的单恋,一次匆匆的邂逅,让一个女人终其一生都在找寻一个交集——与一个完全不知道她存在的男人的命运的交集。而男人的存在注定是一场是劫难,这个女人却一生都在承受这场劫难带来的煎熬,默默地,不露声色地,直到弥留之际才把这段苦恋告诉那个一直对她一无所知的那个人。

一生的爱情是这样的不平等,她对他如此了解,而男人对她的存在却一无所知,她当然要告诉他一切:一生的春夏秋冬,一生的苦苦追逐。

执着内心的情感,始终仰望着、奢望着看着自己的爱,那样悲凉,那样凄美。

心中涌起无限情感酸甜苦辣 ,最终全部只是给予自己。


一个人演绎的天荒地老。


张爱玲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张爱玲与胡兰成,一个是当时上海最负盛名的女作家,一个是汪伪政府的要员。在乱世之中,他们的相识、相知、相恋,及至最后的分手,都堪称是一场“传奇”

1944年,24岁的张爱玲嫁给了胡兰成。胡兰成是谁?他是一个汉奸,一个文化汉奸。嫁给他,必然会遭到万千人的唾骂,而且,当时胡兰成是有家室的,然而她却义无反顾地答应了胡兰成的求婚。

她在送给胡兰成的照片背后这样写道:“遇见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她的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张爱玲就是这样勇敢而且决绝,她不介意胡已婚的事实,不忌讳他的汉奸身份,不管他大得可以做她的父亲。她说:“他懂我,这就足够”。

有一个傍晚,两人在张爱玲家的阳台上看上海的暮色。胡兰成对她说了当下的时局,恐自己将来有难。张爱玲虽对政治不敏感,但此刻,她知道,这个国,这一次是真真连到她的家了。

汉乐府中有“来日大难,口燥唇干,今日相乐,皆当喜欢”的句子。而张爱玲此刻是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两句诗的含义。胡兰成说“将来日本战败,我大概还是能逃脱这一劫的,就是开始一两年恐怕要隐姓埋名躲藏起来,我们不好再在一起的。”张爱玲笑道:“那时你变姓名,可叫张牵,或叫张招,天涯地角有我在牵你招你。”

恋人的蜜语风吹过,上帝假装听不见。胡兰成毕竟是一个风流才子,他有句名言:“常时看见女人,亦不论是怎样平凡的,我都可以设想她是我的妻。”他逃亡一路,风流一路。他逃到武汉,诱惑了护士小周;逃到温州,勾搭上了寡妇范秀美。

很多人替张爱玲不值和惋惜,张爱玲却在《半生缘》中回答:“你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文学作品中的此类爱情,如此卑微,又如此义无反顾。或许,只有在我们年少的时候,才会拥有这种奋不顾身的精神,去爱一个在旁人看来没有爱的价值的人。

旁人肯定会认为不管是石神、陌生女子还是张爱玲都爱错了人,付出的不值得,但是他们甘之如饴,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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