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作为城中村,煤矿村还算中规中矩。不方不长,不圆不扁,恰好坐落于东山与相宝山,师范学院与宝山北路的交汇口。
依然记得,第一次接触煤矿村是在13年十月份,当时天下着朦胧细雨,街面上的行人多是躲在夜市摊内。抽着磨砂,喝着雪花,三三两两的交谈着,好似在筹划什么大事,时不时将耳朵凑得很近,嘴里还不忘嘟囔着什么。
兴许是坐火车太累的缘故。一路上刺眼的灯光,叫卖的人群和拥挤的街道让我对这个闹市街区非但没有产生好感。相反,更多的是鄙视和同情。
“请”这是划酒拳最基本的礼数,意思是告诉别人,注意了,我准备放大招。接着就是哥俩好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没太在意,目光一直盯着来接我的朋友,深怕一个不小心他将我遗忘在人海。
有的时候友谊无非也就是这样,走着走着,也就散了。
(2)
进村莫约走了十来分钟,我们随便找了一个摊位,也没分清什么主次,三人你推我就的开始寒暄起来。其实也没什么聊的,无非也就是有什么打算呀之类的话语。
这就好比考了驾照长时间不开车一样,久了,也就生疏了。不过练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困难,只要有合适的机会。
借他们说话之际,我向四周看了看。临时摊位,罗锅店,外搭炒菜炒饭。老板娘是一位中年妇女,负责收账和招呼客人,每当有行人走过时她都会抄着地地道道的贵阳话呼唤一声:帅锅,美女进来看哈嘛,罗锅,炒菜,炒饭,酸粉,细粉乃样都有。
嗓门很大,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人们也往往会投之一笑,当然,这仅限于像我这种初来乍到的人。
(3)
在这十平米见方的帐篷里,及膝的桌椅上密集的坐着十来桌人,有吃烤串的,有喝酒的,不过看起来就并非那么友善,头发五颜六色,身上飞蛇走龙,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不过有一桌人就显得很特别,光看蓝衣服女孩子头上的头冠就知道她今天过生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蛋糕店专门为寿星准备的,上面写着大大的生日快乐。
朋友接过菜单,利索的叫唤着菜名,没多久就点了十来样菜,说着将菜单递给老板娘。在老板临走的时候,他一本正经的问了我一句:两件酒够吗?
其实到天津之后我就没怎么喝酒,因为天热,偶尔也就喝喝冰冻的啤酒,当然不会像这儿一般,从进村以后就没有看到不喝酒的,我依然清晰记得刚刚经过烧烤店有个女汉纸正在和男同志吹瓶子,真不敢想象那是一份怎么样的豪爽。
我回敬朋友一眼,你是准备把我抬回去吗?说完相视一笑。
(4)
来接我的人虽算不上地地道道的老贵阳人,但若说对煤矿村的了解,我想他说第二没人原意和他挣第一。
当然,并非是因为他在煤矿村待得久,也并非是他喜欢在社会上混,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细心的人:他会观察周围的一切,记住每个人的言行举止。
在他看来,细心是一门艺术,他会让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即使是一些隐诲的东西。
(5)
酒过三巡,我问他煤矿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他说,煤矿村最大的特点就是:贵阳人的逍遥谷,外地人的欢乐地。
怎么说呢?我迫切的望着他,他喝了一杯酒,然后继续说:
首先,我们说房子,你知道现在房价多高吧,贵阳虽算不上大城市,但大部分人想凭借那点微薄的工资三年五年买房基本是无望的,那该怎么办?只能租房了,而煤矿村就是贵阳最大的房源,其原因有三。
第一,房屋多半在山上,一般有点经济能力的不会来住。
第二,这里全是家庭住户,房东将房屋隔成小房,房源自然也就多了。
第三,人多嘴杂,那些胆小的,有钱的也就不会来,方便。
呵呵,说白了,就是难民营。
偶,原来是这样,他没有顾得上我惊讶的表情,继续说着。
其次就是交通,在贵阳,若论好玩,大家首先会想到的是花溪,而煤矿村就这么巧了,202路公交车终点站就是花溪。
那论消费呢?肯定非花果园莫属,花果园集旅游购物电影KTV酒吧餐饮为一体,正所谓走进花果园,帮你消费钱。
去火车站,坐253,客车站,229从东客站到西客站,最重要的一点,他还经过高铁北站。
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一点,从这儿走路到市中心最多十五分钟的路程。
最后,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光景,夜市摊。人可以忘记读书,忘记爱情,忘记友谊,但他永远也忘不了填饱肚子。
(6)
居住在煤矿村的人都知道,从头到尾,煤矿村的饭馆不下五十家,旅社少说也有三十户,更别说烟酒店呀,娱乐室啊,酒水屋啊什么的。合在一起整整一个小上海。
我望了他一眼,有这么夸张吗?夸张,住久了你就知道咯,来,喝。
来,喝酒,别听他牛逼,他做销售就喜好忽悠别人。没事,听听长见识。我看了眼前说话的这个男人,原本有点帅气的小伙子在灯光下略显沧桑。
其实,听他说完,我对煤矿村确实挺感兴趣的,毕竟我将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但当时脑袋里充满着更多对未来的憧憬,更多对生活的期待,所以没来得及深究。
未曾想,三年以后,我依旧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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