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爱因斯坦(三)

文/十一

【那声音美得不真实】

时间如同列车一样,“哐当哐当”,让人眼花缭乱,措不及防。又是一个新的学期,好在两个月的暑期并没有晒化水的努力,祈和水真的成了朋友。

也许是唯一的,水偏执地认为着。虽然,祈从未承认过。

繁忙的毕业季踩着踢踏舞的节拍隆重登场。漫压全场的气势扑面而来,让每一个人都避无可避。

倒计时,一年。

为了能升入所谓的高校,水开始了周六补习的生活。因为怕麻烦,水便索性报了全天的课程。补课的时光是无聊的。大家都是为了成绩在努力。每堂课都是做卷子、讲卷子的循环。一个班的同学,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来,更别说相互交流了。

这样了无生趣的周末生活因为祈的到来而终止。

水每次去上课都会提前近一个小时到,然后,或是在教室里自习,或是与负责点名的姓刘的管理师闲聊。

那天,水背对着大门,趴在前台的桌子上,和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周的学校生活。突然,刘看向水的身后,“你来了?”

水顺着刘的声音回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祈。

刚刚点亮的太阳将薄薄的淡金色的阳光洒在祈的身后,将他的身影映衬的有些虚幻。

“他叫祈,和你是一个年级的,上周来报的名。”刘向水简单解释了一下,又转过头对祈说,“你和她一个教室。就在那边。老师还没有来,你可以先自习或者熟悉一下环境。”

看看时间,低年级的学生快要来了,刘说完,便上了楼,去打扫教室。

水和祈就那么相对站着。已经到的人从他们两旁走过,时间的流苏滑过他们的静止空间,晕开透明的波痕。

水先反应过来,几步走到祈的面前,嬉笑着拍了拍祈的肩膀, “你也来上课了吗?数理化吗?”

手掌下祈的肩膀似乎有些僵硬。“嗯。”祈应道。一贯简约的回答。

水带着祈来到教室,让他随意挑个位置坐。祈先是看了一眼水的座位,便在她的后面座位上放下了书包。

“第一节是数学课,化学课和物理课在下午。一小时一节课。”水看了下课表,把祈上课的时间告诉了他。

“你呢?”祈问道。

“全上的。”水说,“这样方便。”

“嗯。”

那天的课还是一样的老师,一样的同学,一样的做卷子、讲卷子的循环。只是因为水知道祈在,似乎一切都有了别样的精彩。就连在最无聊的物理课上,水都发现,那老学究式的物理老师也不是那么无趣。

最后一节英语课上完,水活动了一下快要僵掉的身体,慢吞吞地开始收拾书包,一直磨蹭到最后一个才走出教室。一出来,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祈。水有些诧异。祈不用上英语课,她本以为,他已经回去了。

刘看到水出来,笑着说道,“你们是认识的吧,我才发现你们是一个学校的。他已经等了你一个小时了。”

听了刘的话,水更加错愕,祈居然在等她。这简直是比彗星撞地球更加不可思议的事。一时间,水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走吧。”祈自然地开口。

“嗯。”水几乎是下意识跟刘说了再见,和祈一起往门外走去。

直到出了门,水才清醒过来。

侧头看向身旁的祈,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留下小块小块的阴影。微弯的唇线含着一丝倔强,蓬乱的头发此时有点像秋天的茅草,也有些像那个叫爱因斯坦的不拘小节的老头儿。

“噗~~”水看着看着不禁笑出声来。祈顺势回头,便撞到了水溢满笑意的目光,顿时有些窘迫,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爱因斯坦!”水没头没脑地答了一句。也不知道祈听明白了没有。

祈听了,习惯性挠挠了头,结果换来水不可抑制地开怀大笑。

就这样一路笑声慢慢走到了车站。等了一会儿,祈要坐的车来了,水唠叨着“路上小心”、“不要坐过站”一类的话,突然,给了祈一个轻轻的拥抱,一触即放,嘴角带着一丝狡黠。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祈僵掉的面部表情。

看着祈坐的公交车离开,水向马路对面走去,坐上了和祈反方向的车。

水坐在车上,心情很好地看着窗外,看霓虹初上,看车水马龙,看橙黄的路灯向身后逝去,“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想。募得,想到了静。

也许,祈和静之间没有谁伤害了谁,只是一个人动了真心,一个人不懂感情。因为不懂静的“爱情方程式”,所以祈把它当成了是场游戏,并不是不在乎。只是他“求解”的方式不是静想要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着。周末的等待与同行慢慢成为惯例,一起去车站,轻轻的拥抱,反向的车,奏响了一曲悠扬快乐的篇章。

水和祈之间似乎是真的亲近起来,坦诚,彼此信任,就和其他人一样。祈变了,慢慢开始撇开所谓的“游戏方程”,站在感性的角度来处理事情。

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接受,再到信任,水一路走来,真的不简单。好在,她没有放弃,她做到了,不让祈孤单。

或者说,水以为她做到了。

水以为她和祈可以一直这样好,哪怕毕业了,也可以时常联系。水以为,这是份磨不灭的友谊。因为无关风月,所以可以长久。

只是现实的残忍就在于,当你自信无懈可击的时候,却发现,一场寒流就可以轻易地将一切都瓦解。

也许,有些事,从一开始,就只是她自己错了,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莽撞地闯进了一个迷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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