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从没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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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你聊聊那些你最怀念的片段,你会跟我聊些什么?和朋友一起大鱼大肉的时光?和帅哥美女一起纸醉迷金的夜晚?抑或是满载鼓鼓的钱包去买买买的快感?不过,我想聊一聊那些没钱的日子。

2013年5月得知徐光头摇身一变从工厂里面的技术员变为了深圳沙井街头的炸鸡王子。我一身便装穿越大半个深圳从福田来到沙井。看到他的时候,他正穿着白色衬衣,拿着勺子拨弄着油锅里面的炸鸡。一排摊位,就徐光头一人穿着打扮像是上班族一样,其他大叔大妈都是拖鞋、裤衩。徐光头做的炸鸡和肯德基类似,他每次都是用新鲜的调和油,他说,我知道很多做我这一行的都用地沟油,我管不了别人但是我管的住我自己。徐光头递过来一份炸好的炸鸡少年般坚定的眼神看着我说,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我毫不客气,吃得停不下来,都忘了给他留一块。

7月,深圳的太阳更加猛烈,在经过一段时间和朋友在淘宝网上垂死挣扎之后我又一次出现在徐光头的面前。得知我已经变成了无业游民后他大喜道,正好我现在生意还可以,你可以和我一起并肩作战,搞死肯德基、麦当劳那帮洋鬼子。就这样我拿着我所有家当-一个背包,来到了徐光头的窝。房间不大,简单阴暗,但是床头放着的几本哲学类的书籍很好地暴露了房屋主人粗放的外表下那颗细腻的心。每天早上6点不到我们就匆匆赶往肉类批发市场挑选鸡胸肉,顺便吃早餐。上午11点前清洗置物箱、解冻鸡肉。我现在的厨艺能拿得出手想必跟那段日子有关。为了省钱,我们每天中午的菜单不是土豆就是黄瓜,要么就是土豆炒黄瓜。因为土豆炒黄瓜的诞生,徐光头还拿这事调侃了我好久。下午四点多我们就推着车风风火火地出摊了。徐光头说,起初的时候经常被城管追,这条街追到那条街,像猫捉老鼠一样,后来就直接买了这个摊位。夜幕降临的时候附近工厂的打工者陆续下班了。相对于其他摊位的炒饭、炒粉等平民食品,我们的炸鸡显得有些高档,无论从价格上还是从服务上,毕竟两个小鲜肉颜值在那摆着。但是即使这样,我们的顾客还是男士居多。生意好的时候一晚上可以赚个四五百,每每这个时候我两就会选择下馆子、打桌球来庆祝一番。身在社会基层,自然会看到太多的为了生存而发生的故事。一天晚上,收摊较早,我们去了一个广场溜达。广场周边各种形形色色的小吃摊比比皆是,比那些所谓的美食城美味多了。可是就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一群城管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摊贩的餐车、售卖的物品抢了过来扔进垃圾车。一时之间,摊贩们像南京大屠杀时见到日本鬼子的国民推着车四处逃窜。城管们像是古代皇室出宫一般,开着车在路人的簇拥下大摇大摆。有一个摊贩卖的项链、挂饰等物品都被没收了,城管还要没收他的车,他“不识相”地坐在车上,任城管怎么拉扯都不下来。后来城管中一位长相斯文的老大,手持相机咔咔咔后命令手下强行将人和车都带走了。这件事并没有对我们的生意造成什么影响,因为我们的范围只在沙井镇的一个小村里面,地方是属于村民。

8月,禽流感袭击神州大地。我们的生意每况日下,毕竟谁都不想跟禽流感沾上亲戚关系。连续亏损了一个月之后我两慎重决定金盆洗手。再次回到了一贫如洗的起点,我两四处游荡。徐光头很是不甘,一日,他说,我们摆摊卖女装吧。本着对服装市场的一无所知我们去了深圳东门、东莞虎门,最后因为我们拿货量少,成本较高,所以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考虑发展。游荡了一个月之后,徐光头决定学汽修,他说打死他都不再进工厂了。于是他找了一个汽车维修店,跟着师傅学习,不要工资。我一路奔波回了武汉进了亚马逊。

现如今,徐光头如愿在一家4S店当技术员,我还是回到了深圳继续折腾,脱离了贫困线。偶尔回想起那段一贫如洗的岁月还是觉得很有意思。人生就是这样,穷困潦倒的时候羡慕生活富足的生活,衣食无忧的时候却又怀念一贫如洗时的激情。越是没钱的时候越容易发现人世间真实美好的感情。

好好珍惜你月薪5000的时光吧,也许你现在正住着不到十平方的出租屋,每天不敢点超过30的外卖,害怕出去和朋友应酬。别沮丧,这意味着你还拥有无畏的青春,生机勃勃的性欲和吃一碗十块钱的麻辣烫就能满足的小确幸。而你艳羡的月薪50000,它终究随着你发福的身材,微秃的额头,黯淡的皮肤,身不由己的时光等一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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