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谢村札记(二)

          第二天早上时,西谢村的诗人醒来了,在村口,诗人碰到了医生,“谁病了?”“不,我来布道。”“给谁?”“全部的人。”医生兴奋的向他讲述起来,“我发现了一种新的世界观,我准备把它写成一本书。你想不想听?”诗人一向抱着对新思想的敏感与欣喜“嗯?继续往下说。”“哈哈,我把这种新观念称为 动物体理论 ,简单的说,我的理论是把人当做动物来看待,没错,我做医生这么多年,处世的原则就是把人当作动物来看待,医学的理论果然是对的,人嘛,细胞的聚合体罢了,细胞也不过蛋白质与核酸的聚合体,那些东西摊开了也不过是碳氢氧氮磷几个元素的歪歪扭扭的交合而已,和动物没两样,地球上的有机体都一样。所以啊,这些年我每次看到那些为老病死哭泣的人都感到好搞笑,嗯,就像看动物一样!哈哈,看到他们拼命工作力求在所谓的竞争中夺得更多甜头并获得自以为是的成就的表情就像看那些虫子在垃圾堆里你争我夺地抢食垃圾袋里的食物残留一样搞笑。真的,我的这个视角是不是独一无二的?”这时候已经正午了,在西谢村的村口,一只猫在堆满秸秆的墙垛上哀号,那是发情期独有的哀号,柔肠百转地呼唤着情郎。墙垛底下,诗人显现出一反常态地心急如焚:“什么?你的理论简直…简直是机械唯物主义!”诗人握紧了拳头,一场战争一触即发,对于从诗人嘴里突然蹦出的一个新词,医生摆了摆手很不屑,“你就是被那些条条框框套住了,那些东西也不过是种意淫,不过是意淫成一套自圆其说的体系罢了,倒不如我的动物体理论,建立在医学基础上,又给你提供了一个新角度,多好!多完美!”诗人的脸通红,此时是下午一时,还未到黄昏,诗人的脸上却荡漾开了一抹赤红的晚霞:“可人终究不是动物,人有感情,人会思考……”“难道那只猫在寻偶、交配、哺育后代时没有感情吗?难道它在忍受病痛行将老朽时就不有所思考吗?”没等诗人说完,医生也插话了,用手指着墙垛上的猫,他也很急躁,仿佛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理论被人撼动,便慌忙地用语言上的诘难来掩饰理论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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