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第一千个姑娘后

文/专三千

寒风呼啸，孤松立崖。师傅穿着风衣站在崖边，衣炔飘飘发丝巍然不动。他狠狠吸了一口雪茄，逆风站着，吐出来淡淡的青烟模糊了他的面庞。寒气蒸了一层水雾在他从不摘下的墨镜上，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能看清我。他说：“推倒一千个姑娘以后，你到这崖边站一个晚上，悟出道，便可让你徒弟出师。”

我站在一旁，眼看红色的太阳就要爬出，师傅此话已出，话外之意也就是要我自立门户。我亦不好再留，又一震风过来，松树上站着的两只黑影忽的飞走，一只往南一只往北。我正想离开忽的想起还有一事未明转身问：“师傅，多问一句，为何你从不摘墨镜。”师傅转过身，吐了一口烟，动了动嘴，我恍然大悟。

这是四年前我与师傅分别时的情景，师傅以前是个才子，却不风流。他与女友青梅竹马，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师傅突然宣布分手。从此遁入花海，回头无岸。师傅只收过我一人，他说我与他不同，他负了别人入此道是罪孽；他指引被薄情人负的我入此道，是功德。

跟随师傅学艺，夜场K吧景区游走无数，青纯风尘少妇数不胜数。师傅是个实诚人，他左拥右抱绝不会让我空手而归。而我悟性不差，不就便能独挡一面。

我收的徒弟，他不曾负人也不被人所负，他就是花心爱玩。我收他，是看中他的天赋。所有技巧一学便会，在夜场宴会游刃有余。甚至在难度最大的景区搭讪场景下他也无一失手。如今举手投足已是大家风范。

其实他早该出师，可师傅说的话我不能违背。今天我决定让他出师，我翻开本子又确认了一次，是999个。

我掏出手机看时间“18：20”，心里大概有了安排。速战速决，晚上九点上山，第二天早上让徒弟走。

这时候夜场并未开始，去酒吧不是一个好选择。我挑了一个咖啡馆，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书店。根据我丰富的经验在咖啡馆的姑娘都比较内向。我盯上了一个坐在吧台右侧的姑娘，她没有化妆，嘴唇微微有些白，眉毛也淡淡的，披肩长发。拿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送咖啡，看样子应该是不常来。这种情况多半是来体验一下，或者是有烦心事。

我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整准备拿一本架上的杂志看看。忽然听到旁边轻轻的啜泣，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送过去。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和过去999次的重播一样。

21：00我从酒店出来，徒弟开着车在门口等我。我们一路上山，到了崖边。我让徒弟停在当初我站的位置，我则站在当年师傅站的位置。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当初师傅在这个地方悟出了什么。半夜，天最寒，风最盛，我腿脚发麻挺着的腰也微微弯下了一些。徒弟在一旁，师傅的样子要做出来。在漆黑一片的境地精神逐渐恍惚，竟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站着还是躺着。苦思仍不得，我开始回忆这一路走来所得：技艺愈发熟练成功率不断提高，而新鲜感刺激感不复存在。到后面全靠师傅所提的“1000个姑娘”死撑。

东方已泛白，眼看日出在即。师傅所提的“道”我却依然不明了。此时我的腿已在渐渐发抖，脸已被冻僵。想着以这种状态与徒弟说话有失风度，于是掏出一根雪茄，抽了一口缓了缓神。太阳露出几根头发丝，一缕照在松树上。觉得目光一闪，却见松树的枝丫上放着师傅的墨镜。师傅说过，在此道一天墨镜不离身。这时候我恍然大悟，突然记起师傅曾提起，师爷曾对师傅说：“推到1200个女孩后你来此悟道。”

我转身对徒弟说：“推倒800个姑娘后，你来这崖边站一晚上，悟出道，让你的徒弟出师。”

徒弟一愣抬起头道：“师傅，徒儿已满800，还未收徒。”

我欣慰一笑：“不愧是我的徒弟，你在此一晚可有所得？”

徒弟一拱手：“已得道。”

我们师徒二人开车下山，徒弟在车上问我：“师傅，您说过您问过师爷为什么从来不摘墨镜，师爷怎么回答的。”

我吐了一口烟圈说：“你师爷说，天天熬夜苦干黑眼圈重。”

徒弟又说：“师爷这悟道方法真管用啊，我站了一晚上觉得身体真的吃不消了。是得好好注意身体了，咱们师徒二人退出，从此江湖也就断了我们这一支。”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来应该在我这就断了，可惜为师愚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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