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第五回：阴晴圆缺每月有，悲欢离合人家常（浪淘沙）

小鬼头四岁的冬天，已经长高到弓一楠的第三颗纽扣了。经常跟妈妈比个子，经常说：“妈妈，过年我就五岁了！”总嫌自己长的慢。梳着两个羊角辫，每天高高兴兴的，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的，在学校玩的也很开心。

弓一楠有时默默的看着宝贝，黑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睫毛，两道浓黑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唇形分明的小嘴，一对元宝耳，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疼！女儿是她的开心果！可以冲散所有的阴霾。

一天晚上，母女俩吃完晚饭，在炕上看书。外面摩托车响。

“我爸回来了！”小鬼头高兴的跑下地，去给爸爸开门！

爸爸今天比以往回家早，虽然也黑天了。

进屋先打开电视，换了衣服和鞋，坐到炕上看电视。

“爸爸，你跟我玩游戏呗？咱们俩翻绳啊？”

小鬼头讨好的哄爸爸开心。

“你跟你妈玩吧，爸爸累了。”上官锦回家越来越晚，有时还不回家。回家经常找茬大呼小叫摔东西。孩子在眼前，弓一楠尽量忍让，不想吓着孩子。

“我给你拿个枕头，爸爸你躺着，咱们俩玩翻绳吧？”小鬼头乖巧的说。但是爸爸仍然躺着没动，眼睛看着电视。

这时电视节目出现公益广告：“……有时间多陪陪孩子。”

小鬼头不失时机的说：“爸爸，喝口水吧！听见了吗？有时间多陪陪孩子！”一边把窗台上妈妈凉着的一杯热水递给爸爸。

“来，爸爸跟你玩一会。”上官锦出乎意料的拿起书，跟小鬼头看起来。故意把书上的话说错，小鬼头不停的纠正他。

弓一楠看着这难得的场面，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为什么普通家庭普通的生活普通的亲情，在她家就这么难呢？她家的“陈欠”——上官锦跟她结婚前的欠债，为什么永远也还不完呢？上官锦，结婚前对她呵护有加关心备至的男人，哪里去了？外面的魔力那么大么？

“在外面赚钱”——她没见到过他拿回家的钱，却经常的，连自己的工资都要拿出去还他的债，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债……

日子，仿佛是她和女儿的。家，也仿佛是她和女儿的。对于自己和女儿，这个家，是必须有的！对于上官锦，她怎么感觉是和客栈和洗衣房呢？父母年迈、孩子年幼……命啊，人生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又过一段日子，弓一楠从市场买了女儿最爱吃的柿子饼，接孩子回家。锅里蒸上米饭，一会暖气炉火起来准备做菜。刚把暖气炉点着，屋子还没热上来。小鬼头吃着柿子饼，靠在暖气附近。

弓一楠到厨房往灶膛里放几条劈柴，外面摩托车响，就听见小鬼头一边往外跑一边喊着：“爸爸，给你吃柿子饼”！

“滚犊子！”上官锦的吼声，接着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接着就是小鬼头哇哇哭了。

弓一楠一进屋，还没等说话，看见上官锦脸色不太好。小鬼头站在地上哭。柿子饼撒了一地，孩子的小塑料便盆变成了满地碎片。

“你那是干啥呢！啊——”小鬼头吓哭了。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弓一楠把女儿抱起来，看了上官锦一眼，转身去了厨房。哄着女儿：“别哭了，你爸爸心情不好，不是对你。”

“我爸把我小尿盆踢碎了！还把你给我买的柿子饼都整地上了！”小鬼头一边委屈的抽噎，一边跟妈妈告状。跟妈妈说话不需要看脸色。

“没事的，尿盆坏了明天妈再给你买一个。柿子饼掉地上一会妈给你捡起来。”弓一楠哄着孩子。

“妈妈，我爸爸为啥心情不好啊？”小鬼头又问。

“你爸爸心里有鬼，在外面中邪了。”

“妈妈啥是鬼啊？啥是中邪了？”

“鬼就是人心里的恶魔，专门让人干坏事。”弓一楠知道自己说漏嘴，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她爸爸为什么无缘无故发脾气，为什么变的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妈妈，你把鬼从爸爸心里赶走！妈妈你最厉害了！”小鬼头跟妈妈说，她想要原来那个爱她的爸爸，想要爸爸、妈妈跟她一起，像原来那样，高高兴兴的陪她玩。

“好的！有空妈妈把爸爸心里的鬼赶走，打死他！”弓一楠哄着孩子。不知道，是在哄孩子，还是在骗自己。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弓一楠的家庭，都是本本分分的读书人或者种田的，没有生意人，也没有对老人孩子没老没少的！一家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是大家一起克服。没事找茬干仗，她没见过。

她原来想：要么不结婚，如果结婚，一定过一辈子。现在，她有点怀疑自己的影响力……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她决定，咬牙忍着。自己可能有做的不够的，努力改变吧……

小鬼头，跟妈妈一起，努力捍卫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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