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一枝独绣§2.7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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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历史小说:一枝独绣§2.7耳光_第1张图片

  我是在做梦么?伊人姐姐不是一触就破的泡沫,而是活生生的人!就在面前!

  算来伊人姐姐也有十四岁了,正值豆蔻年华。人如其名,伊人姐姐真是愈来愈美了,是那种动人的美。她着一身水蓝色的旗袍,将腿衬得还要修长。此外,玉耳坠、玉镯子也将她的肌肤衬得更加雪白。

  正当我惊诧之余,伊人姐姐便径直走向我,看了看在我身边嘀嘀咕咕的吴蔚然,倏地,就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甩了出去。“啪”的一声,一个红手印准确无误地映在了吴蔚然同学的脸上。我被娘掴过一耳光,深深记得那疼痛。

       吴蔚然像懵了一般地动也不动,就呆呆地站在那儿,可笑如木鸡一般。那脸刷的就红了,山楂那样的红。

  旋即,伊人姐姐又甩出了一袋大洋,“哐当”一声便落在吴蔚然脚边。“抱歉,方才不小心失手打了你,这钱就算做赔偿吧。”吴蔚然同学不知是脸疼得厉害还是因为其他,默默捡起钱便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伊人姐姐蹲下来,摸摸我的脸,“水湄啊,你看你又瘦了。怎么不听姐的话好好吃饭?”“水湄会听话的。姐,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不想你受委屈,有什么麻烦我担着!”

    看着姐姐的变化,我又忍不住问:“姐姐穿得怎么这般好?”伊人姐姐忽然语塞了,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姐姐写了点文章,赚了点稿费。”闲聊一会儿,伊人姐姐说是有要事在身,便匆忙走了。

  伊人姐姐替我做了一件不敢做的事情,可也给她惹了麻烦,我想吴蔚然是不会放下的。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吴蔚然踏进传习所的门槛。听“后援团”说,吴蔚然的父亲亲自去苏州找伊人姐姐了,我放心不下,给姐姐写信。谁知,姐姐回复照常,对此事却只字未提。我想从弟弟何穆书那里套点话,可他也闭口不言。

  这件事,我终究没再去问,其实,我是耿耿于怀的。

  日子如常,我又埋进了刺绣里。可我发觉沈老师教授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她总叫我自个儿练习。我很好奇,前往小筑里一探究竟。

  借着阳光,背影如常,肌肤雪白如初,正伏案刺绣。“沈老师,我来看你了。”说着,沈老师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下。我为她砌了一杯军山茶,她似乎很满意。

  可坐的时间长了,沈老师的脸色便有些不太自然。“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回去练习。”沈老师又这样催我回去了。“老师,还有八种针法没有传授与我呢,其他的水湄已经熟练掌握了。”

  “让你回去你……咳咳咳…”沈老师终于咳了出来,看上去很痛苦。我给沈老师顺了顺胸口,让她好受些。

  “水湄啊,我没事的。我的橱里有一些作品,你先拿去看看。你看明白了再来告诉我。”沈老师泯了一口军山茶,便又埋到绣里。

  橱里珍藏了很多作品,我一一摆在茶几上观摩着,不觉竟吓了一跳。看着沈老师绣的荷花,仿佛有清香四溢;再看那猛虎,竟然有震动山林之势;世人未见过龙凤,可沈老师绣出的龙凤宏伟、灵动,似呼之欲出!

  底下还有一幅,我翻过去,竟是我的《凤凰图》!那天我丢弃的绣品,竟然给沈老师收起来了。对比之下,我绣的凤凰如此呆板、笨拙,眸子毫无光彩,死了一般。从前绣的花也是这样,只是形似,却未做到神似。

  “沈老师,我的绣品里没有神韵。”沈老师点点头,“看来你找到你的结症之所在了。至今日开始,仔细观察花草虫石一年;再搬竹椅于院落,观察飞鸟一年。”我很诧异,两年的时间竟会费在这上面。

  沈雪君老师看着我的眼神,“水湄啊,你是不是不太情愿?”“啊,没有关系,水湄为了绣出精神会仔细观察的。”沈老师微笑着点点头,又咳了几声。

  自那日起,我便搬个小板凳坐在院落里,或者游走于濠河边。那里花草虫石甚多,我便蹲下或者坐下静静地看。然而,我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理学里有一观点叫做“格物致知”,说是要深入钻研才会通晓其道理。可王阳明看了七天七夜的竹子,反倒看得生了一场大病。我只能是将信将疑地看着花草虫石,可别看痴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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