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一只不再垂涎自由的鸟

2014-05-05

半个月前,马尔克斯去世,大早上朋友微信告诉我这个消息。大脑一空,想起一年前看完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于是跟她聊了一会儿。

我跟她说,“作家是很悲哀的存在”这样的话...随后发现她发了一条朋友圈状态把我说的那一段话发了上去。大约是从甄嬛扯到门罗说到女人的孤独。

孤独本应该是一种寄生虫一样的东西,在每个人的身体里长久而茁壮的生存下去,只是有人有抗体,有人显得不知所措。作家的孤独在于犹如在悬崖舞蹈,首先把自己的思想撕碎揉烂锻造成一个个字再融成一篇文章,像捧出一颗热腾腾的心脏给别人看。这个过程近乎于一次次自杀,再一次次重返人间。所有好的作家都是疯子,得有一颗敏感于常人百万倍的心,从显微镜里去看一次牵手,一个拥抱,一次亲吻。在常人是一餐点心,在他们那里是一场浩劫的战役。这个过程丝毫不值得夸耀,也根本不美好。

孤独的第一层境界是类似于寂寞难耐的空洞,后宫的女人夜夜不眠去数宫里的城墙,一共有八千六百零二块,而有四百七十九块已经开始裂缝。大概女人的一生就在不停的数数,看过去的日子飞逝,未来的日子寥寥,而这其中无处可依。

而孤独的第二层境界则是生活的细碎和平常,门罗的书我总是很难跟上她的思路,她的视角是稀松平常的家庭主妇,写地毯窗台桌子,生活的一切,写的丝丝入扣,让人毛骨悚然。一个女人是有多么孤独和敏感才能一点点将日子的琐碎消化,再变成自己人生的一切。每天对着可以预见十年之后的生活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的一切了,教唆自己去接受甚至欢欣鼓舞。

然而前几天看了《她》以后才明白还有第三层境界,宅男爱上了带人声的智能电脑操作系统。刚开始看介绍的时候觉得可笑,得有多么理想化的文艺青年才能干出这种傻缺到掉渣的事,但是看完之后觉得心头一冷。因为,觉得这个不可能如此的可能且迫近。人和人的交流如何抽象成数据和数据的互换,那该是多么孤独。最孤独,莫过于发现生命的本质只是虚空,而自己的存在无足轻重。

前天去草莓音乐节,偶然发现歌手中间有马頔这个名字,那个我一直单曲循环的唱《南山南》的歌手。但其实除开这首歌我没有听过他的其他歌,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那会儿去听他唱歌的人不多,也不是主舞台,一个唱民谣的男人拿着吉他就上来了。每一首歌都是所有人在跟着吉他声一起唱,如此小众到我用任何音乐播放器都找不到的歌手,在那一刻,身边的所有人都跟我一样为这些歌热血沸腾。

那会儿正是中午,太阳正晒,但是他唱着唱着云就盖了上来,我戴着墨镜在一起哼唱的人群里,差点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还唱了一首我觉得很好听,回来才找到歌名的歌,孤鸟的歌。

“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一只不再垂涎自由的鸟,在你的笼子陪着你衰老。”

今天,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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