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回不去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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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8月大学毕业,回到故乡待了短短7天。没有料到广元的高中会招本科生,还以为像我们大四川其他地方一样,但凡好一点的中学必定限制学历为研究生。更没有想到广元的竞争还不算大,难道是因为是广元不算好,还欠发达吗?


明明身处交通要道,是史上唯一女皇武则天故里,还是那“蜀道难”所述之地。生态环境和历史人文都颇为丰富的广元,怎么经济算不上发达,不及成都、绵阳……原因何在?经济发展又要如何添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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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今早去赶集,总能遇到熟人。

故乡的夏季总是昼长夜短,8点多天才会完全黑,早上5点半就已是大亮。虽然近几年柏油马路全都修好,几乎通到家家户户,坐落在山上的人家如果家里没有摩托车,也还是只有步行翻山越岭去赶集。7点多一同坐车回去的一个婆婆家住得很远,想必是一大早就从家出发了。所幸她腿脚还很灵活,人也精神抖擞,走路时还能把我们甩在后面。

而在外边稍微受点累的我们就觉得十分委屈,内心忿忿不平。常常更愿意以坐车代替步行,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和家乡父老相比,你受的苦算个P啊。根本就不算苦。

我们太低估自己的受苦能力了。也太低估自己的坚强、决心和意志力了。

其实,一切都不算苦称不上苦。我们只是缺乏过苦日子的勇气和温柔了。吃苦的最高境界,就是像故乡的这些老人一样,不觉得苦,而是享受这一切,自得自乐。

他们对儿女没有过多的期待,又感恩自己拥有的一切,不觉得艰辛苦楚,而是珍惜与感恩一切安排。

你以为的苦都不算苦,以苦为乐,好过很多。人生才会轻便而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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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长年在外读书,故乡的左邻右舍自然都还记得。远一点的就全叫不出名字,亦不知该称呼什么了。可是,中年父母那一辈或是老人们却总能按照我父母的样貌认出我、甚至记得我的名字。再不济,也知道我父母与祖父母叫什么,都是哪儿的人。

不是说我们这里地方小,尽管有山有水有好风光。而是在依山傍水的农村,虽不富饶,虽没有城市的繁华喧闹,也并非应有尽有,这方水土滋养了这方人。他们勤劳,勇敢,顽强。这里,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和联系特别强。

即便我们素昧平生,都可以打上招呼,真心实意地说一阵话,和谁也不陌生。你家、我家、他家的事,在这几乎谁都知道。也许因此会有流言,更多的却是人与人之间的那种亲密感。我们关心彼此的生活,关心每个人怎么样,在意每个生命的存在。

最近被好几个人说我爱说话,热情大方(哈哈哈哈哈哈)。完全是意料之外,因为我的性格本有几分沉静,当然也尤其爱笑,特别与人为善。虽然爱交朋友,但与不太熟悉的人就不大言语,从前还有些害羞。不知不觉没料到如今也很爱讲话,喜欢与人交流。

忽然就觉得心态和情绪简直太重要,当你心情舒畅,越发理解别人为什么那样说那样做的时候,你就越不会自以为是、自命清高,就越能理解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看透其中不足,如社会不公如制度缺陷,其中多元,其中精彩,如人情冷暖如无限可能。

若你知道,别人给你的建议或是劝说其实是,如果他是你,自己会怎么做,你就完全能理解建议、劝说或是分歧因何而来了。

当你知晓一切出于好心,也就感激而无可辩驳。当然,如何选择还是取决于你自己。

我说工作还没确定还没安顿下来好着急,朋友叫我到处转转亲近自然。我说不用去远方,我就生长在山水田园间啊,周围就是自然。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就有清风拂过,耳畔尽是鸟叫蝉鸣蛙声。夏天的天空也很美,有和云南一样的蓝天,镶着白云朵朵,比冬天的萧条和寒冷要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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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如果无忧,如果没有任何狂躁与不安,如果不需要有什么担当和责任,如果不去想什么理想和远方,如果不用考虑生存生计,我倒情愿留在这里,看书写字,最好再写一些诗,怡然自得,悠闲自在。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不为浮世烦恼,呆呆地虚度时光。

可你不要忘记,这只是一段臆想YY啊。

从来没有谁活得轻松身上毫无负载,除了不谙世事的三岁小孩。可惜三岁小孩大概都有大人不了解的烦忧。

而真正生长在这里的人们,要么是留在故乡孤独的老人,要么是在家读书的孩子,其他便是种地务农或是外出干活、打打小工的农民。

老人安于故乡的种种,小孩放假才在家。农民的日子大都不算好过,虽不是风里去雨里来,也常常是在烈日下劳作,弯着腰与土地为伴。好几年年前,我打了园沟,也就是把自家房子外沟渠里的杂草都除去。自此,我就明白,农民为何那么谦恭了。毕竟,锄地时腰得一直弯着。难怪艾青会写,我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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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雨也许影响了你出游的好心情,靠天吃饭的农民却因此觉得酣畅淋漓。大热天的你躲在空调屋里看电视,他们也还得出去劳作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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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祖辈父辈们教导儿孙时都会说,要好好读书啊,别想我们一样,只能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当时其实我很不屑,我觉得书固然要读,而且要好好读,但是,家乡也没什么不好啊,当农民也没什么不好,又不比其他职业低贱。甚至,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下去的。

可真的去劳作一下,你便知晓有多辛苦了。当然很多行当也一样,只是工作场所不同。这也是为何他们睡眠总是很好,倒下就能入睡,而我们翻来覆去还难以入眠吧。

可即便是未曾一心想逃离故乡的我,都在逃离故乡。

还有为了养家糊口过上好日子去了北上广等各个城市的中年人,农村给不了他们就业机会,也给不了年轻人工作的可能。

才曾想我们努力读书,考最好的高中,上大学,接受高等教育,竟都是为了逃离故乡,融入城市。以前只是向往更大的世界,觉得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到后来,也就与故土渐行渐远。只是,这里是根,有我们的牵挂。也就会一直一直不停地回望,常回来看看。

我们除了入世别无选择,向往出世的生活,却又放不下的那颗对梦想的心。故乡是眼中的世外桃源,也只能偶尔待待。出世的生活,大概也只能留到垂垂老矣,终归故里。

心底有诗和远方,更有回不去的故乡。

不过,正如四处谋求出路努力奋斗的我们,故乡也必有故乡的前景。现在的农村和昨天的农村,已大不一样。明天的农村也会和如今的农村截然不同。有些东西不会变,客观物质条件却一定会越来越好。农村那么多那么大,一定有许多潜在发展空间,机遇和挑战。小城市亦如是。

天啦,我是不是又错过了商机。╮(╯_╰)╭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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