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龙镇风云》专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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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瘦弱的白衣姑娘低头不语。龙飞云一下子尬在那里。也一时无语。
被打的地痞黄鼠狼愣了半天，终于缓过神了。拿起自家面前桌上的酒杯，用力摔在地上。
瞪着一对死鱼眼，用手点指龙飞云：
“谁家的小子，活的不耐烦了？你也不扫听扫听，我黄爷是什么人。你敢打我，不想活了？”
说罢一挥手：“给我往死里打。”
扭头一看，那几个家奴正抓耳挠腮，大呼小叫，就是谁也不上前。
“你们这帮吃白饭的，爷是白养你们了。”几个家奴一声不吭，用眼偷偷瞄着龙飞云。
要说这黄鼠狼也是不自力量。看他的几个奴才没敢上前，他蹭的一下跳起来。站到龙飞云的面前。李掌柜一直在劝解。他也不为所动。
龙飞云嘴角动了动，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竹竿一样的男人。
黄鼠狼仰着头。龙飞云要高他一头多。这小子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这他妈也太高了。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但是倒驴不倒架。于是转而骂骂咧咧地朝龙飞云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爷爷我今天是看在李掌柜的薄面，不和你计较。你等着，你等着。”
李掌柜悄悄来到黄鼠狼的身后。
“黄爷，您今天赶快走吧，这是龙飞云龙四少。知县大人的公子啊。”
黄鼠狼又眨巴着小眼睛回头瞄了一眼龙飞云。一耸肩。哼了一声。说了句倒霉。边说边后退，退到二楼楼梯口，连滚带爬走了。
这小子也是后怕。当他听说自己面对的是龙飞云的时候。腿都要抽筋了。黄鼠狼没见过龙飞云，但是听过龙飞云的名字。
逃出饭庄的黄鼠狼不停地拍打自己的心脏。
害怕了。这要是在继续下去。还说不定什么结局呢。他撇了一眼几个家奴。脖子梗着，一摇三晃地走了。
李掌柜忙笑眯眯地对龙飞云说：
“龙少爷，今天要不是您，这姑娘怕是要有些危险。这位姑娘也是福气。龙少爷可是有一阵子没来我的小店了。今天来了，救了姑娘一命。”
李掌柜唠唠叨叨，忙又叫伙计欧阳小山重新给龙飞云布置酒菜。
那点头哈腰的样子，着实让龙飞云感到厌烦。
龙飞云一直在静静地关注着那位白衣姑娘。
“姑娘你没事吧？如不介意，到我的房间我们共饮几杯。给姑娘压压惊？冒昧问一下，姑娘怎么称呼？”龙飞云的语气很轻。他真担心他出一口气，那姑娘就被吹走一般。太单薄了。
那位白衣姑娘神情柔和了很多。一汪水似的眼睛有了光彩。那雪白的衣裙，那鲜红的束腰带。这一抹鲜红，真的好扎眼！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眼睛向四周望了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白衣姑娘朝龙飞云点点头。说：“谢谢你，龙少爷，我叫梅如雪，小时候爹娘喜欢叫我七姑娘。乡人也都叫我七姑娘。”
姑娘的声音不大。但是，剩下的食客，包括秦雨、李良都吃了一惊。全都不约而同地朝姑娘的这个方向聚拢过来。
龙飞云感觉到了二楼里有一种异样。
他没有动，眼睛很是警惕地看看了四周。
“姑娘闪开。”
龙飞云忽然一声大喊。随着他的喊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奔七姑娘梅如雪飞过来。七姑娘赶紧往旁边跳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咣当”一声落在她的脚旁。
“呀！”
七姑娘轻轻发出一声惊叹。
龙飞云飞快拉过七姑娘到自己的身旁。喊了一声：
“掌柜的。”
不见回声！
龙飞云一皱眉，四下张望了一番。刚才还在现场的李掌柜，此时却不见踪影！
秦雨和李良走上前来，对着梅如雪说：
“七姑娘回来了，好啊好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终于回来了！”身后的众食客也跟着附和。
一瞬间，二楼散厅里还有了一些低低的哭泣声。是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叔叔伯伯，婶子大娘，兄弟姐妹们，小七给大家问安了。”
七姑娘梅如雪的声音不卑不亢，很洪亮。人群中一阵骚动。
龙飞云盯着面前的七姑娘梅如雪。这姑娘说话，举止，很是有些大家风范。那种遇事不慌的淡定劲头，让龙飞云钦佩。只是，那单薄的身形和略带忧伤的神情。怎么就那么让人心里难受呢。
“乡亲们，大家帮个忙，把这黑乎乎的袋子拿下去。”龙飞云的话音刚落。秦雨、李良两个人走上前，解开黑色袋子。
“啊。啊！！”
两个人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
七姑娘梅如雪忙低头看：一只血粼粼的狗头正对着她。
她本能地一扭头，刚好就把自己的头靠近了龙飞云的前胸。七姑娘很不自然地咧咧嘴。忙挪了挪身体。站在了一边。
龙飞云脑子在飞速的转动。他在想这个狗头是冲谁来的，是他？还是七姑娘梅如雪？他是没有想到传闻中的梅府七姑娘，时隔十五年，真的又回到梅龙镇！看来那些传闻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七姑娘，别怕别怕，我们把这狗头拿走扔掉。对了，我叫秦雨，他是李良。我们都受过梅老爷的恩惠，以后有什么事情，七姑娘就言语一声。”秦雨和李良说完拿起那个黑袋子。
“秦大哥，李大哥，小七谢谢你们。请把这狗头埋在柳河边吧。”
“柳河？”
秦雨和李良看着七姑娘梅如雪，眼睛里满满都是问号。
“对，柳河。”梅如雪斩钉截铁地说。
秦雨和李良疑惑着，彼此对望了一眼。默默地走开了。
柳河，是经过梅龙镇和清水县之间的一条河流。河道百米宽，每年的春天，扬沙四起。你放在屋外一个盆啊，碗的。第二天早上准是满满的黄沙。
十五年前，七姑娘的父亲梅老爷曾经每年清明前后都栽种些柳树苗在柳河岸边。防风固沙。如今，那些柳树已经被人为的砍伐掉了。柳河沿岸，到了春季这个时候，依然风沙弥漫。
秦雨和李良离开以后。李掌柜风风火火跑进来。紧赶慢赶来到七姑娘梅如雪面前。拉起梅如雪的双手：
“是七姑娘吗？哎呀，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居然没看出来是小主人。我刚刚去出去送黄鼠狼去了......”
七姑娘梅如雪一愣。“掌柜的，您......”
龙飞云那是多聪明的人啊。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梅如雪来饭庄已经有一个小时了。也和李掌柜有过交涉。这小主人和仆人居然不相识。虽然说年代久远了一些。还是应该有些印象的。他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疑虑。
“七姑娘，我是管家李源啊。想想，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想当年那一把大火......唉......。你去外地，那年你才十二岁。十五年了，你音信杳无。乡亲们还以为你.......”
李掌柜拉着七姑娘梅如雪的手，鼻涕眼泪一大把，声泪俱下。
“李叔，难得您还记得我。您也别伤感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其实一来到这里我一直在寻找。可是我不知道在找什么。原来您在这里。”
七姑娘梅如雪的声音里没有过多的惊喜。甚至眼睛里有一种迷茫。
龙飞云注视着这昔日的主仆。眉头拧成一条线。
“人老了，不中用了，刚才楼下有人喊我，我下去找人，哪有人的影子。也许是黄鼠狼那小子捣的鬼。七姑娘，见到你，真的高兴啊！”李掌柜拉着七姑娘的手，忍不住老泪纵横。
龙飞云哼了一声。他对李掌柜的说辞非常的不感冒。他觉得李掌柜在逢场作戏。
“李掌柜，今天，我借你的花献个佛。七姑娘从上了二楼，可谓是惊险不断，我请七姑娘喝一杯，也算是给七姑娘压压惊。”
“不敢，不敢，龙少爷。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让伙计在添副碗筷，二位请吧。”
七姑娘梅如雪对其他的食客点头致谢。然后随龙飞云来到雅间。
待龙飞云坐下后。七姑娘梅如雪说：
“今天若不是龙少爷，我一定会有很多的麻烦。小七谢过了。这杯酒，小七敬龙四少。我干了，龙四少随意。”
七姑娘梅如雪说罢，一饮而尽。
瞬间，苍白的小脸上布满红云。
龙飞云看着七姑娘。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但同时，龙飞云也感觉到了来自七姑娘梅如雪对他的戒心。
龙飞云爱怜地看着眼前的七姑娘梅如雪。内心深处一股恍如隔世的般的情愫被唤醒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