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女人——把睾丸还我

我，三十七岁，结婚十年。定居在自己的家乡——山东的一座沿海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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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家里人都说，你已经不小了，要赶紧嫁人，不然再过几年，只能找离异的了。

那年冬天，我每个周末都要相亲。北方干燥，我得搽了雪花膏再出门。雪花膏好，便宜，实用。奶奶说，女孩要朴素，大街上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见了许多男人，每次我都要问他们一个问题，“我快二十八了，你介意我的年龄吗？”

有一个男人很果断地说不介意，于是他成了我的老公。

他说：当然不介意了，你现在是生育的黄金年龄。

三十岁之前，我留在家乡。三十岁之后，我仍然留在家乡。我对北上广，不是没有心动过。可是想想，北京，多脏啊；上海，多潮啊；广州，多热啊。还是得留在家里，起码气候蛮好。

我结婚十年了，我的婚姻有没有七年之痒？没有的，因为它瘫痪了，什么都感觉不到。

但我坚信我是赢家，因为我给老公生了儿子，在这一点上，我已经胜过了很多女人。

生完孩子后，老公就不怎么碰我了，据他说是工作太累了。老公在化工厂当操作员，每天回家身上都带着一股香味，这种味道很好闻，但总让我头晕。他做五休一，如果有一天回家，发现他的脚臭盖过了那种气味，那我就知道，他今天是休息的。

儿子的成绩不是很好，他上了初中后，我频繁地被老师叫到学校去。

“我儿子聪明，就是不肯学。”我跟老师这么说。后来老师就不怎么找我了。

冬天，家里的热水器又坏了，先是要放好长时间凉水才出热水，老公捣鼓了一下，热水也不出了。我说找邻居老苏来帮着修修，老公瞪我；我又说请个师傅来修，老公扔下碗，上班去了。唉，我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找个水壶烧点热水照样能洗，费那劲干嘛？

快过年的时候，老公买了两个很贵的核桃，走亲戚的时候不断地在手里转来转去。那核桃，像两个睾丸一样在我的眼里打转。我问他，买这个干嘛，又不吃。老公说，你女人懂什么。

我家的油烟机用了十年，从结婚起就是那个。五月，每次做饭它都隆隆地响，声音像拖拉机，像坦克（坦克是我编的，我没见过坦克，只见过拖拉机）。

我说，咱家是不是该换个油烟机了？老公边转核桃边说，以后别老大火炒菜了，弄点清淡的水煮菜。健康，还省钱。

我听了觉得不错，就照着做了，后来油烟少了，老公也不怎么在家吃饭了。

我开通了一个微博账号，每天发一些席慕容、周国平语录，和朋友在快餐店喝的咖啡我也会拍照发上去，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文艺女青年。可我还是觉得无聊，过得没有意思。不过今天超市的菠菜打折，我要赶紧去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