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女儿的情书》之三：呀呀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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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妹儿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呀呀学语，到如今可以噼里啪啦满屋子乱窜了，却只会可怜巴巴的几个单词。她偶尔高兴，平白无故咿哩哇啦吼一阵，或者埋头咿哩唔嚕自言自语，那是任何语言学家也不明究里的。

记得最初教她说“妈妈”，不厌其烦地给她做口型，她觉得好玩，有趣儿，跟着来，可发出来的不是音，是什么？是气。一次又一次老吹气，吹得自己了无兴趣，罢学了，气得我鼻子直冒粗气。然而，就在我们以为“孺子不可教”，应顺其自然的时候，她终于喊出了惊天动地的第一声“妈妈”，令我们欣喜若狂、激动不已。这之后，也许为了逗我们开心，也许为了展示乖巧，也许为了炫耀智力，她不管见了谁，一律喊“妈妈”，时常弄得我们难堪之极，她却照例笑嘻嘻，一副洋洋得意的傻样子。而且，兴奋起来喊“妈妈”，生气之时喊“妈妈”，无所事事也喊“妈妈”，摇着拨浪鼓还喊“妈妈”……“妈妈”无异于幼儿巫教的神秘口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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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学“爸爸”顺利得多，没几天便叫得脆生生的了，动听，入耳，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美妙。但先前学的“妈妈”与“爸爸”发音口型相似，稀里糊涂的香妹就随心所欲张冠李戴了：呼妈为爸，呼爸为妈。怎么纠正都不见效，于是三口之家一时间雌雄混淆、乾坤颠倒！

前不久的一天，抱她尿尿，她挺起腰杆抗议，我估计无尿之尿难行，却突发奇想，便温和地引导她：“香妹儿，你说‘不’，爸爸就放你下来。”她拼死拼活不说，只哇哇吵闹。我耐着性子，严肃认真地重复了几遍，她终究忍不住喊出了一声“不”！虽然不知道她是配合学习说“不”，还是用“不”来表达她的反抗，但到目前为止，这是她学得最快的一个词语。可是，这效率最高的教学方式，遭到妻子的一口否定，她说：“你这是家庭教育法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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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妹现在面临的语言问题是“猫猫”、“毛毛”、“帽帽”分不清。我们为此尝试了很多办法，她都屡教不改照错不误，笑嘻嘻不当一回事。不耐烦了，一溜烟儿跑开，三十六计一走了之。见此，我无可奈何地对妻子说：“她一走了之，好像在无声地告诉我们：走自己的路吧，让爸爸妈妈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