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第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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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2016是从一趟旅程开始。

      这场旅程是为赴一个面试，半年后我放弃了当时的工作，离开南方，回到家乡。

       至今依然清晰记得当时的情形。接到通知是1月19日，面试时间是22日上午。而22日到26日我必须在广州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好在22日是报到，时间并不完全冲突。匆忙计划方案，从所在城市转道深圳出行，勉强可在前一天深夜到达。准备材料，收拾行装。新建的高铁站在几十公里的郊外，独自开车走一条刚开通的高速公路，一人一车一路，细雨山丘芒草，有种人在天涯的凄惶。

        拎着黑色旅行包，里面是在这儿从未穿过的羽绒服。站台对面依然是一片青翠蓊郁，这是南国的冬天。在心里对自己说，前程莫问，只求不留遗憾。无论内心有多渴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才是生活的常态，尽心就好。

        在车上马不停蹄做专业面试的ppt，准备英语面试。休息的间隙发觉已经是夜里了。窗外一片漆黑，车窗上映着我的脸，和车厢里的灯火辉煌重叠，一脸茫然。

      到湖南境内，隧道多起来，明明灭灭，没法儿，只好专心看窗发呆。想起《雪国》里一段主人公在火车上看窗玻璃映像的描写，“黄昏的景色在镜后移动着。也就是说，镜面映现的虚像与镜后的实物好像电影里的叠影一样在晃动。出场人物和背景没有任何联系。而且人物是一种透明的幻像，景物则是在夜霭中的朦胧暗流，两者消融在一起，描绘出一个超脱人世的象征的世界。”  “窗玻璃上的映像不像真的镜子那样清晰了。反光没有了。这使岛村看入了神，他渐渐地忘却了镜子的存在，只觉得姑娘好像漂浮在流逝的暮景之中。”

       那么我就是漂浮在流逝的夜色之中吧。真实也好，虚幻也罢，既然选择了要出走，那就不要想会被带到哪里。命运这个事，我只能想到八个字，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回到江城的晚上，天空飘起了雪花，而且越下越紧，昏黄路灯似魔盒一开，密密匝匝的蝴蝶抖翅涌出。头发、衣服上很快积了一层雪白。眼眶有点湿。我回来了。

       这是2016年的第一个冬天。

      戏剧性的是，这之后又经历了更多意想不到的状况。不过那就是2016年的春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