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新28岁生日那天在微信另一端对乔宇说:如果到了30岁我们都没有结婚,就互相将就下吧。
哈哈哈哈~认识骆新多年难得他有将就的时候。
骆新福建厦门人,准新锐建筑师一枚。处理事情严谨甚至有些苛刻,在骆新的熟人圈里都尊称他为:骆大师。骆大师说着一口地道的标准港台腔普通话,对建筑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乐此不疲的讲给其他人听。每次见面他都是标准的行头配置:瑞士军刀双肩包和尼康卡片机。
2011年骆新、乔宇在一个同济建筑学考研培训班相识。他们虽然分布在祖国各地,但是由于有同一个梦想——考研,而汇聚在上海。而又同一所目标学校——同济大学,而相识。
那年夏天他虽不帅气、个头不高,但每次快题讲解时都很有自己的思路,配合着港台腔,在这教师里有一股清凉的杀伤力。
那年夏天她虽不算最漂亮,但她温婉、文静,五指修长,画着一手好手绘,成为大家效仿的榜样。老师还经常让乔宇给大家示范手绘作业。
手绘好+快题有思路=快题绝配。
在培训班学习的两个月时间,骆新有意无意来指导乔宇快题,乔宇礼尚往来的回馈手绘技法。
那一年夏天他们每天在教室内一起顶着高温满脸汗水的画快题、一起啃摞起来20公分的专业教科书、一起聆听知了有节奏且异常热烈的叫声。
那一年,他们双双落榜了。
第二年乔宇背起她全部家当——一只拉杆箱,坐着24小时的绿皮风扇车来到离家1500多公里外的上海,不为别的,这里有乔宇的梦想和她心心念念的他的梦想。
第二年骆新选择在老家复习准备二战同济。
每隔几天乔宇就会给骆新通电话,为他一个人的考研加油鼓气。
2014年的某天,骆新的QQ头像亮了:我来上海了!我办了新号码,以后常联系。
那一年他们相约武康路,再见面骆新已经留起了标准文艺青年的小胡须,不过还是那只背包、那台相机,还是那么热情洋溢的讲解着武康路的建筑历史。
初秋的上海阳光温煦、清风拂面,两侧的道路投射下梧桐树叶茂密的阴影。
两个人的身影随着太阳西斜而逐渐拉长。乔宇看见一面石库门墙上爬满了生命力旺盛的绿萝,欣喜的拉着骆新给她拍照。骆新本想拒绝,倒不是因为他的卡片机胶卷比较贵而是他的照片主角都是风景、建筑。
禁不住乔宇娇嗔嗔声音,便寻着角度、调试光感,照了一张。
之后他们一起去了十字路口的一家咖啡馆,两人坐在高脚椅上面对着窗外来往的行人,竟无语良久,最后还是骆新打破沉寂,
“我明年还要继续考研。”
“好呀,支持你。”
“今年我选择在上海复习,这样更有氛围。”
“我在徐汇区工作,要不你考虑下徐汇区吧。”
“我...找到一家同济老师的事务所,我准备去杨浦区工作,徐汇区设计院太少了,我想见识更多的建筑师……”
“哦…你…是不是要搬家了呀?”
“已经在打包东西了,准备跟你说一声再走,那边离着远,以后见面不容易了”
“那边挺好的,事务所多,能跟着老师学习,挺好…”
……
……
路灯亮了,那杯咖啡早已凉透了。
夜上海,亮起了耀眼的霓虹灯,夜晚恍如白昼。
两人离开咖啡馆时,乔宇希望再让骆新照一张自己的夜景照片,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骆新说自己有两张上海交响乐团的门票,可以一起去听听。乔宇推脱说自己累了,两人就在此处分开了。
路灯下,道路被照的通亮好似白天来时的情景。乔宇回忆多年前自己独身一人初到上海时的兴奋,想起自己的建筑梦想,想起那份藏在心底的美好愿景。
这么近,那么远。
过完春节,乔宇更新了新年第一条朋友圈:上海,我来过,我爱过。我要离开了,我不后悔!
瞬间乔宇的电话就炸开了锅,可是想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火车上乔宇翻出了自己的作品集,即使毕业多年她依然保留一条记录:参加同济大学考研培训课让自己更加热爱建筑热爱上海。
此时乔宇再也忍不住,哇的哭了出来。当初的建筑梦想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喜欢的人就这样分隔两城,从此相忘于江湖。
为了这个男生乔宇放弃老家已经找好的工作,放弃父母苦口婆心的规劝。父母对此给出期限要求:三年!如果三年内乔宇不能有个好归宿,必须回老家。
乔宇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女生经历三年,磨练的一个人可以修做饭、修理小件器具。乔宇喜欢听古典音乐,她常常独自去听室内音乐会。她常幻想着能挽着骆新的胳膊一起出入音乐厅。她为之努力过,但是骆新的目标是先考上研究生再想其他。最终的幻想破灭了。
而乔宇不知道的是,武康路音乐会邀约是骆新精心准备的,他为她挑选的她喜欢的德沃夏克的作品演出,他想给乔宇一个承诺,可又错过了,他安慰自己等正式考上研究生,自己有一定资本了再说这件事。
有些事错过了也许就是一辈子。
此时骆新正在为自己的复试做闭关准备,第三年考研他要给自己和她一个结果。
参加完复试考试,他重新拿起了手机看到了那条消息,犹豫良久,发给乔宇那张他利用元旦假期花费一整晚修饰的照片,照片中乔宇歪着头甜甜的笑着,左手拽着自己连衣裙的一角,好似舞者准备翩翩起舞,绿萝前乔宇笑的好似一朵含苞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