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我们学会了用妥协来换取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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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难料,让我们避之不及的,是种种际遇的不期而遇。

原以为,我们构建的蓝图会渐渐明晰,可现实却一次次地将我们打落谷底。恍惚间,我们还是看到了那些最惧怕看到的情景。

电视频道定格在央视三套,一档才艺比拼节目映入眼帘。荧幕里,一位女生过关斩将,最终以绝对性的票数打败了擂主,成为新一轮的守擂之王。

还没等主持人走上台,女生就开始哽咽起来。

主持人诧异,开始问起女生唱歌背后的故事。

原来,女生早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辍了学,只身一人来到人地两陌生的城市打工。什么服务员、清洁工人、刷鞋匠,她都一一经历过。对于她来说,打工并非只为了生存,更是为了控制单身母亲的病情,和还在上小学的妹妹的生活费。

姑娘说,成为一名出色的歌手是她儿时的梦想。可惜,事与愿违,窘迫的家庭根本无法提供助长的环境,甚至连下一顿饭能否吃饱都是个问题。

生存、养家、奔命成为她生活的全部。能够登上舞台,哪怕台下只有一个人鼓掌,都足以释放她所有的泪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学会了用妥协来换取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是屈身于城市的一隅,赚取微薄的薪资,只为家人的温饱和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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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苏州那会儿,我参加了某新闻网站的面试,申请职位是记者或编辑。庆幸的是,我以获得了了HR和主编的双双通过。

当谈及薪资的时候,HR告诉我,前三个月的试用期,每月只有1500元的工资。

想到自己还有老家的房贷要还,扣除地铁、房租和吃穿,我不仅不剩工资,而且还要向朋友借钱度日。

我开始慌了。

原以为,我们构建的蓝图会渐渐明晰,可现实却一次次地将我们打落谷底。

可以说,能够进入这家知名网站成为一名记者和编辑,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虽然我不是新闻专业毕业,但对采编和运营却有着十足的兴趣。

迫于经济上的压力,我不得不放弃这个机会,再次奔波于人才市场,递交自己的求职简历。

有朋友说我过于急功近利,遇到喜欢的工作就应该义无反顾地做下去。而我想说,有些选择,和急功近利无关,一旦是我确定下来的事情,一定会拼尽全力。只是,在无奈的现实面前,我必须有所取舍,同样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是啊,在抉择面前,我们必须有所取舍。而这种取舍,就像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让无数痴情男女为之煎熬而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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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要好的同桌,高二那年,迫于经济困难退了学。

谈起这个同桌,他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模仿书法大家的笔体。只要是废旧的书本,他都收集起来,留下墨色的笔迹。

因为获得过不少书法类比赛的奖项,班里的同学都喊他"萧让"。

"萧让"是《水浒传》里的人物,擅长于临摹各个书法大家的笔体。

久而久之,连代课老师都知道了班里有一个"萧让"的存在。

我也喜欢研究笔体和谈古论今,于是,和他总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记得那是一个周二的午后,朋友迟迟没有来。我按捺不住,趁着课间的十分钟去宿舍找他。

到了地方,朋友告诉我,他将要离开学校,跟着亲戚去外地打工。

那天放学,我送他到车站。路上,我们没有说话,只有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几年后,我和他再次相逢,他已褪去了学生的烂漫和稚嫩,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

那个一直埋藏在我心底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我问他:"为什么上的好好的,要选择中途退学呢?"

他轻轻地拍了拍怀里的孩子,说:"家里发生了变故,已经拿不出那么多钱供自己读书,如果继续读下去,娶妻生子真的会成为一种奢望。"

原以为,我们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赢得我们想要的生活,可是世事难料,躲不过的,是种种际遇的不期而遇。

于是,渐渐地,我们学会了用妥协来换取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当晚,我和他在一家饭馆小聚,谈起了高二那年,一起同桌的点点滴滴。

一杯酒下肚,他呛出了眼泪。

许久,他开口对我说:"如果当初的我,没有退学,没有向现实妥协,现在的我,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我说:"当然。"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说:"但不管怎么变,你都还是那个让同学们敬仰的萧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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