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春风路口在城市的边缘,这里的人想要进城,只能乘坐414路公交车。这路车极其破烂,半个小时发一趟,末班是晚上十一点。关于它,有很多恐怖的都市传说,当然,大多数人不以为意。
夜已深,浓云遮月,凉风侵人。春风路口不远处原本热火朝天的夜食摊已经冷清下来,只剩下一家烧烤摊还在做生意。这家铺子支了个招牌,上面写着:“白荷烧烤,稻花,孜然。”
摊前坐着一个漂亮姑娘,她朝老板招招手:“再来一瓶!”摊后一个身着油腻围裙的姑娘正准备去拿酒,却被老板叫住了,老板是个身板硬实的老头,他朝漂亮姑娘点点头,转身,弯腰,对围裙姑娘说:“这么晚了,你下班吧,这里我一个人对付得来!”说着在框里拿了一瓶啤酒,走到桌前,看了姑娘一眼:“要打开吗?”姑娘接过酒:“谢谢,我们自己来吧!”老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路口,说:“姑娘,少喝点吧,别错过了末班车!”
不多时,两个大男孩走到桌前坐下,其中一个白胖男孩对姑娘说道:“李蓉,你千万别误会,我肾挺好的,都特么赖王大春,自己尿多就算了,上厕所还害怕,非要我陪着!”说完还使劲拍了一下身边的黑瘦男孩。
王大春搓了搓被拍红的手臂:“我靠,钱贵你泡妞就泡妞,怎么老来摧残我!”
李蓉乐道:“你俩闹了一晚上了,可别再互相伤害了,我刚要了最后一瓶酒,每人一杯,喝完赶紧走吧!人家老板刚才都提醒了,说再晚就没进城的车了!”
王大春说道:“你也够有本事的,迷路能迷到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
钱贵忙用手肘怼了一下王大春,举起酒杯:“这事得怪我,小蓉你好不容易来咱们这玩一趟,结果我的车却不争气地爆胎了,害咱们得坐破烂公交进城!我先自罚一杯!”说完一口干下,呲牙咧嘴,半天打出一个嗝,看了看啤酒:“嘿,这酒越喝味道越怪!”
2
三人喝完吃完结账,王大春想帮李蓉背上那个半人高的旅行包,却被拒绝了。钱贵奚落道:“人家是独立自强的21世纪新女性,瞧你那点只会献殷勤的思想觉悟!”王大春刚想反驳,却突然捂着肚子:“哎哟,肚子疼,想拉屎了!”钱贵轻踢了他一脚:“我靠,刚从厕所出来没五分钟,你又特么来!”
李蓉提着包,笑道:“那就一起再去一次吧,刚好我也喝多了!”于是三人走到夜食摊对面的加油站里,各自进了厕所。十分钟后,李蓉走出来,发现钱贵与王大春早已经等着自己了。
“赶紧吧,这都十一点二十分了,搞不好末班车都走了!”王大春看了看手机,催促道。
钱贵瞪了他一眼:“催什么催,要是没车了,本少爷花钱从城里叫辆专车过来不就行了!”
王大春嗤笑道:“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鬼地方,还是大半夜,哪个专车司机肯过来!”
三人走出加油站,往前拐过一个弯,看到路口停着一辆公车,但是没亮灯,在夜色里显得有些阴森。走至车前,发现里面依稀坐了几个人,看来这趟车是要发的。李蓉率先上车,扔了一块钱硬币,依旧没给后面两个仰慕者表现的机会。钱贵上车,问司机:“这车也不亮个灯吗,夜里多瘆得慌!”司机脾气不好,没搭理他。
车里人少,全是座位,三人挑了中间靠窗的位置坐下,钱贵和王大春并排坐前面,李蓉坐后面,包放在身边的位置上。
不一会儿,车里又上了几个人,其中还包括一个拖着大包浑身发臭的大汉。这个大汉经过他们身边时,钱贵捏着鼻子开了窗,看着大汉径直走到了最里面,在后排坐下,才舒了口气。
王大春告诉李蓉:“这个春风路口附近有很多的工地与工厂,所以这趟车经常会有很多农民工乘坐!”李蓉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3
车发动了,但车内依旧没灯,黑暗,安静,让人莫名压抑。进城要一个多小时,为了不让这番旅程过于沉闷,钱贵示意王大春讲讲段子。王大春眼珠一转,侧过身,对着钱贵与后排的李蓉讲道:“你们听说过关于414路公交车的传说吗?”
李蓉摇摇头。钱贵见状,也摇摇头。
王大春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幽沉的语调,缓缓说道:“传说呀,春风路口在很早以前是一处坟地,后来城市开发,那边挖了隧道,这边修了公路,所以才中间建起了加油站,设置了一个公交站点。而因为破坏了坟地,所以很多鬼魂亡灵无处安放,常常在这里游荡,于是停靠在这里的414路公车啊,白天载人,晚上就……载鬼!
“有天晚上,一个小伙子来到春风路口搭乘414路公车,原本已经错过了末班车点,好在停车点还有一辆车没开。小伙子走上去,发现只有零星的几个乘客。车发动后,行驶了一段路,上来一个老头。小伙子热心肠,赶紧过去扶了一把,护送到座位上。老头点头对他表示感激。但是车又开了几分钟之后,老头突然大声嚷道自己的钱包被偷了,还指着小伙子说,肯定是他当时扶自己的时候偷偷摸走的。小伙子既冤又恨,冤的是自己被诬蔑,恨的是老人恩将仇报。听着老人说要停车去公安局,小伙子心一横,去就去谁怕谁,于是司机停车,让纠缠不休的两人下去了。
“下车之后,老人突然不闹了,他看着公车彻底走远,才说道,小伙子啊,刚才你难道没注意到车上的异常吗?小伙子一脸懵比,问什么异常。老人问,刚才我们俩争吵的时候,是不是有几个人站在后排看?小伙子点点头。老人又问,你有看清他们的样子吗?小伙子摇摇头,说灯光太暗,又在吵架,哪注意得了那些!老人幽幽说道,可我在跟你吵之前看清了,后排站着的那几个人呐,长得跟车上其他人一模一样,其中一个就有你,脸色铁青,双脚没着地,那都是鬼啊,那是一辆灵车啊!我刚是救了你啊小伙子!”
4
李蓉的身体不禁抖了一下,钱贵脸色也有些发白,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第二天新闻报道说,昨夜有一辆公车失事,摔下了山崖,车上的人全死了!可奇怪的是,这辆公车明明已经是报废车,早就停在了废品站,是不可能上路行驶的!”
李蓉感觉一股凉意袭来,赶紧环抱住身子。钱贵也沉默了,他把之前开的窗又悄悄地关上了。
有些故事,在特定的场合特别有冲击力。毫无疑问,坐在这辆超时无灯的破旧公交里,刚才王大春讲的故事,十分恐怖。恐怖到,钱贵与李蓉甚至都不敢真的回头去看一眼。他们只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座位。钱贵那一排的另一边坐着个老奶奶,一直盯着窗外看,老奶奶后面坐着一个小男孩,一直低头看手机。老奶奶那一排最前方,还有个中年男人。
他们对刚才的恐怖故事都不害怕吗?窗外有什么好看的?李蓉也学着老奶奶,把目光望出去。外面除了路灯,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毕竟夜黑,所视区域有限。就这样看了十分钟,李蓉得出结论,老奶奶可能是侧着头睡着了。
将近十二点了,确实困了,李蓉也轻靠在座位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可她刚闭上眼睛,却突然睁开,她发现了不对——这是一辆公交车,但似乎已经很久没停过车了。
是因为时间太晚,沿途站点没人所以不停吗?不对,她刚才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她重新看向窗外,不多时,一个站牌闪过,下面确实是站着一个招手的男人,但车依旧没停。
李蓉又打了一个冷噤,双手环抱得更紧了。偏偏这时候,最前排那个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她顿时感觉一条浑身冰凉的毒蛇从脚到腿,从腰到背地向上游走,鸡皮疙瘩起满了全身。
因为男人的脸李蓉认识——那是司机的脸!
如果说,司机正坐在前排的座位上,那么这辆车又是谁在开?
5
李蓉把身子缩成一团,她本想叫一下前排的钱贵,发现钱贵不知何时竟倒在椅子上睡着了。她又看向王大春,而这一看李蓉更害怕了,因为她发现王大春脸色白得跟鬼似的,全身控制不住地抖动着,像是癫痫发作。
但王大春没有倒地抽搐,而是捅了捅睡熟的钱贵。钱贵有起床气,一睁眼就是骂:“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啊,哥睡觉也敢打搅!”王大春咽了咽口水,说:“呐……你……你是不是……偷了我钱包!”
钱贵揉了揉眼睛:“我操,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王大春一把抓住他的手:“咱们……上……上警察局理……理论去!”
钱贵怒了,一脚踢在王大春的大腿上:“你是不是疯了,咱俩能去警察局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后半句硬生生被王大春用手捂住了,钱贵瞥了一眼李蓉,怒气舒缓了一些,一把推开王大春的手:“你先好好说话,到底怎么了?”
上车不久后李蓉就感觉有些问题,现在终于察觉到了哪儿不对——不论他们这边如何讲恐怖故事,还是如何大声吵架,车上的其他人都异常安静,除了那个司机回望了一眼,其他人都没有把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王大春的异常让她感到强烈的不安,因为她突然想到了刚才的那个恐怖故事。她很希望这只是鬼灵精王大春的又一个恶作剧,但随着她慢慢回过头,还是看见了那个让王大春浑身颤抖语无伦次的东西。
路灯的光一闪一闪地照进车内,照亮了后排两张熟悉的脸——钱贵、王大春。
李蓉转回头来,发现钱贵也经过王大春的引导,回头看到了那两张脸。三人一起陷入了不可名状的巨大恐怖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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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内人仰马翻,所幸车门因此开了。三人慌不择路,连滚带爬逃下了车。一下车,李蓉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在前方朝他们招手:“快上车!”危急时刻,李蓉带头跑了过去。钱贵与王大春见状赶紧跟上。三人没有选择,只好上了这个中年男人的小车。小车一倒一退一拐弯,一溜烟就跑了。
三人趴在座位上,透过车后窗看着那辆黑乎乎的鬼车越来越远,刚想松口气,不料它像是打了会儿盹儿的野兽,突然醒了,开始朝着小车追过来。钱贵拍着椅背:“快开快开,它来了!”
中年男人笑道:“放心吧,它追不上我!”说着一踩油门,车向前飞驰而去。
走了一段路,再不见鬼车影子,三人才彻底松懈下来,忙向中年男人道谢。中年男人看了看副驾驶的李蓉与她怀里的背包:“哟,姑娘是来旅行的?”
李蓉点点头:“听说这个城市很好玩,便想来旅游几天,我跟后排的两个男孩是网友,他们知道我的打算后非得要招待我,我本来不想麻烦他们,出了客运站一个人往城里走,结果迷了路,只得打电话让他们来接,可是车刚到春风路口就爆了胎,于是我们在路边吃了宵夜,准备坐公车进城,结果没想到……坐上了一辆鬼车!”
中年男人点点头:“那就没错了!”
李蓉问:“什么没错?”
“哈哈,没什么!”
李蓉想了想,又问:“大哥,刚才看你把车停在路中间迫使鬼车停车,你是特意来救我们的吗?”
中年男人点点头:“是啊,我在路边招了那么多次手车都没停,最后非逼我把车开在马路中间,让你们仨下个车,容易么我!”
李蓉心里咯噔了一声:路边招了那么多次手车都没停?
她脑袋中闪过画面:老奶奶一直望着窗外,所以自己也跟着往外望,公车驶过了好几个站点,车都没停,哪怕站牌下站着一个挥手的中年男人!
哪怕,每一个站牌下,都站着一个挥手的中年男人!!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不停出现在公车沿途需要停靠的站点?
后排的王大春痴痴说道:“妈的,原来传说都是真的!”
李蓉侧过身,对着后排说道:“之前在公车上的那个恐怖故事,我也听过一个类似的版本,两者唯一不同的地方在结局。我听过的那版结局是——第二天,公车上的人安然无恙,但中途跟着老头下车的那个年轻人却曝尸荒野,因为,那个老头才是真正的鬼!”
她幽幽说着,余光却一直停留在中年男人那布满了浓密胡须的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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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车紧急制动之后,前排的司机被惯性推倒在地,他爬起来,一个跨步来到驾驶室,扯出了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一个巴掌扇过去:“妈蛋,你是要害死老子我啊!好不容易排了一趟加班车,瞒着公司让你试驾,你就是这样开车的?”
青年摸着脸委屈说道:“爸,你没看到路中间突然停下一辆车吗?”司机吼道:“谁让你开这么猛的,之前那么多站点也不会停一停?你还以为自己是在开驾校的车啊?”
青年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有点紧张,忘了哪个是开门按钮,我看路边也没什么人上车,心想就算了!”
司机踢了青年一脚:“给我坐好,回家再收拾你!”说着自己坐上了驾驶室,刚想发动车,又离开了座位,走到最后排,拍醒了一个睡着的大汉,小声说道:“老刘,你他妈背尸背到我车上来了啊!”老刘打了个哈欠,连忙赔笑:“我寻思着末班车,人不多嘛!”
司机指着从大麻布袋子里露出的两张人脸:“我说你背就背了,能不能把袋子系好啊!刚才你是没看见,一个姑娘被你这宝贝玩意儿吓得屁滚尿流!”
老刘闻言一看,赶紧把袋子往上一提,重新系上:“对不住对不住,刚没系紧,我太困就睡着了!”
司机捏着鼻子问:“怎么这么臭,你他妈从厕所里背出来的?”
老刘得意一笑:“嘿,还真让你猜对了,我这就随便上了个厕所,结果捡了两宝贝……”
司机摆摆手:“得了得了,记得下次别上我车了,妈的晦气!”
小男孩的声音:“开不开车啊!急着回家打排位呢!”
老奶奶的声音:“哎呀,这次可得小心点开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再折腾!”
司机从黑暗的后排回到驾驶室,重新发动了这辆414路公车。
8
李蓉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大哥,咱们应该快到了吧,怎么看路边还是漆黑一片,没有半盏城市灯火,甚至连原先有的路灯都不见了呢?”
中年男人笑了笑,没说话。
李蓉又叫了一声:“大哥?”
中年男人回话:“姑娘,现在后排的视听已经被我封住了,你也不用再装了!这两个人,一个是强奸你妹妹的主犯,一个是帮凶,确实罪大恶极,但你这样简单粗暴地复仇,终究是不妥吧!”
李蓉脸色一变:“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五年前,这座城市最好的中学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案件,一个少女被强暴,跳楼而死。骇人听闻之处不在于案件本身,而是在于罪犯居然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堂而皇之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那个叫李曼的可怜少女,就是你的妹妹吧!”
李蓉咬了咬嘴唇:“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为了复仇,而忘记自己是谁!”
“已经晚了!”
“是啊,所以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让你们休息的旅馆。”
李蓉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9
凌晨十二点,加油站的女厕所,本该是一片死寂,却被一双高跟鞋踩响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走了进来,缓缓打开一个又一个隔间,直到她站在最后一个隔间前,缓缓推开了门,腐朽失修的门吱呀呀响了起来,惨白的月光从窗户泄进来,照亮这个门后的空间。一个漂亮姑娘晕倒在马桶上,地上全是衣物与行李。女人伸出手,搭了搭姑娘的颈脉,嘴里发出两声“啧啧”,然后便离开了。
白荷烧烤还没有收摊,老板坐在之前李蓉三人待过的桌前,正盯着两个杯子看。高跟鞋的声音在这冷清寂寥的夜晚,格外脆耳。噔,噔,噔,由远及近,直至停止,接着一股惑人的香味逼退了孜然的味道。
“哟,还没收摊呢,等着我吃宵夜?”低沉的嗓音,仿佛饱含着千年的风情。
老板点点头:“李大夫很久没来看过我了啊,喝一杯吧!”说着拿起一瓶早已开盖的酒,就要往面前的两个杯子里倒。
两根葱白细指轻抬住了瓶口:“我不要这两个杯子!”
老板笑道:“怎么?你还害怕这点毒?”
“不是,两个污浊之人喝过的杯子,脏!”
重新拿了两个新杯子,倒上酒,杯子相碰,各自饮尽。
“李大夫来此到底有何贵干?总不至于只是看看老夫吧!”
“在老娘面前自称老夫?有意思么?”
“至少形貌上配得上老夫二字!”
“你是在夸我容颜不老吗?”
“如果你愿意被夸的话!”
女人用指尖滑过自己的红唇,眼光望向摊子招牌:“啧啧啧,谁能想到,百年前声名远播的白鹤老道,如今居然摆起了烧烤摊!稻花孜然?你们道家的入学标语被你改成这样,学宫那群老家伙知道了会不会气死啊?”
“道法自然,烧烤乃食腹之乐,当然也是道法,而且是王道之法!”
“不跟你们这种臭道士辩道了,我问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听说你上次也去了一趟子夜旅馆,还在里面释放出了所谓的三千浮屠罪业,你又搞了什么鬼?”
“你个臭老道,说什么佛家话!我只不过是去提醒了一下新来的守夜人,要好好保重,至于那点罪业,只是附带的罢了,就像去到厕所,总想解裤腰带一样,我去了那,不放点罪业,对得起子夜旅馆吗?”
“少吸点血,少积点罪业吧!”
女人轻笑一声,低头把玩了下酒杯,一饮而尽:“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有个老朋友前段时间好像进了旅馆,所以我想让人去看看他!”
“来不及了,应该早被清理了!”
老板眼神一滞,自语道:“子升,当年你万般皆无惧,唯独逃不开一个情字!如今你为何又要破缚而出,自寻死路?”
“因为他爱的人跟别的女人升天了啊!”女人倒了两杯酒,“来,干了这杯,赶紧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这儿夜凉,冻死老娘了!”
老板把酒推开。
“不能说?”
“对,不能说!”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厕所里有一个女孩,被抽掉了一魂一魄!”
老板不言语。
女人环视了一下烧烤摊,假装找人:“哎,你那个易容术很厉害的徒弟呢?”
老板闭上眼睛,沉吟道:“好吧,我给旅馆……送了一件大礼!”
终
车驶进了一个祥和的小镇,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中年男人下车,帮李蓉与后排两位打开车门。李蓉望着对面那家亮着红灯的旅馆,眼里闪过一丝狂热。
经过男人的指点,三人,或者说一人两鬼来到旅馆门口,李蓉用满是汗珠的手提了提背包,刚想推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拉开,一个温婉的长发美女走了出来,直直盯着她的背包。
“我……可以打开吗?”她问李蓉。
李蓉点点头,把包往前伸去。
长发美女拉开背包拉链,一把剑露了出来。
那是一把形式古朴的大剑。
那是一把沾满了安史叛军鲜血的利剑。
那是一把足以让一颗沉寂了千年的心重新开始跳动的长剑。
长发美女颤巍巍地抚摸着剑柄,闭上眼睛,却还是泪流满面。
剑柄上刻着一个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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