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佐格:一朝从影,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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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佐格和金斯基

他,1942年出生于德国慕尼黑。刚出生几天,邻居的房子被炸弹炸中,他家的房子也几乎夷为平地,万幸的是,摇篮中的他毫发未伤。

他,大约四五岁时,开始玩枪。他跟小伙伴们在森林里玩时,找到一支半自动冲锋枪。于是学着大人用枪打乌鸦,直接被后座力掀翻在地。

他有个强悍的母亲。她发现他打枪之后,没有生气,拿起枪,冷静地对准一棵大树桩扫射。子弹穿透了大树,木头碎片四射。她对吓傻的他说:“这玩意的威力,希望你见识到了。即便是一把玩具枪,也不要对准他人。”

接着,她还教他如何给枪上安全档和装卸子弹。

6岁时,他的父母离异。他的母亲带着他兄弟两个生活,靠帮人洗衣服等零工养活一家人。

他,14岁写了第一个电影剧本。

此后参加一个诗歌大赛。因为前十名就能获奖,他用五个不同的名字参赛。结果其中的的四首诗获奖。在颁奖大会上,他代表这四个不同的自己念诗,被驱赶出场。

17岁的他,剧本得到几个制片商的认可。他到了制片公司的办室,进门之后,公司的两个负责人一直往他背后看,期望看到大人的出现,以为他是被父亲顺便带来的。他自我介绍后,那两人哈哈大笑:“现在幼儿园的人都想拍电影了。”

他们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孩后来会成为电影大师,德国新电影运动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听到嘲笑后转身就走。不久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赫尔佐格电影制作公司。

从此他踏上电影生涯。一旦开弓,即无回头之箭 (英文原话是 Day one is the point of no return)

也许从那时候起,他就没有休假,拍完一部接着拍另一部,是个电影狂人。

25岁,他完成了第一部正片(Feature Film)《生命的印记 Signs of Life》。当时他跟另外7个德国青年导演一起筹备拍电影。在这8部筹拍的电影项目,其中4个没有开始制作,另外3个开始拍摄的因为声音方面的问题没有最后完成,只有他的《生命的印记》成功拍完。

从那时起,他意识到:拍电影,钱不是问题,坚持不懈的心才最关键。

而之后他拍的所有70余部电影没有一部半途而废, 他的电影生涯更从未间断。

1972年完成的《阿基尔,上帝的愤怒》让他在国际上出名。

影片故事发生在1560年的秘鲁,一群西班牙征服者去寻找传说中的黄金之地。因路途艰辛,印第安奴隶不断病死,首领派阿苏亚和阿基尔带领一队人马顺河流继续探险。他们越陷越深,有一个分队的人全部被箭射死,阿苏亚想回头,于是阿基尔打伤了阿苏亚,带队前行,最后直到剩下他只身一人。赫尔佐格拍这部电影也是困难丛丛。所有的镜头都是在秘鲁的亚马逊雨林里现场拍摄。拍的时候他与主演克劳斯·金斯基意见相左,冲突不断。

在拍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已完成的底片似乎在从秘鲁送到墨西哥的影片处理工坊的过程中丢失。他去秘鲁的快递中介公司去查,中介公司负责人说已经出了海关到了墨西哥,并提交给他完整的海关证明文件。他瞒着电影制作组的其他成员,继续拍片,同时派弟弟拉奇去找丢失的胶卷。最后拉奇去机场的海关仓库去找,透过仓库的铁丝网发现胶卷散落一地,并没有出关。于是拉奇冒险翻过铁丝网,把胶卷捡起,再亲自送到墨西哥。

《陆上行舟》可能是他所有作品中最让影迷津津乐道的电影了。影片的梗概是这样的:20世纪初的南美秘鲁,痴迷歌剧的德国商人菲茨卡拉多(克劳斯·金斯基 Klaus Kinski饰)想要在秘鲁小镇上修建出一座宏大剧院。为了获得足够的资金,菲茨卡拉多接受了当地橡胶大亨向他提出的到神秘恐怖的乌圭里亚林区进行收割的任务。而为了加快运送橡胶的过程,他异想天开,要把300多吨的大船从一座山的一头运到另一头。

赫尔佐格为了保持影片的真实性,不仅制作了真正的300吨大船,还把这个大船完整地翻运过山。整个影片制作花了四年时间,其中三年是做准备工作。拍摄过程中,惊险不断,他的一个职员被毒蛇咬伤,这个人操起旁边的电锯把自己被咬的脚锯断,从而保住了自己的命。

他做的事虽然貌似疯狂,却不是空想空谈。他运船过山的过程请了一个工程师的团队以及700个印第安人,并租用了一台大推土机。拉船表面上看是印第安人在拉,当然其实主要靠推土机的牵引力。

他拍摄这个电影的整个过程被另一个导演制作成纪录片,名叫《梦想的负担 Burden of Dreams》。

后来《陆上行舟》荣获1982年第35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佳导演奖并入围该届金棕榈奖提名。

2016年,他74岁,完成纪录片《走进地狱 Into the Inferno》的制作。为探寻活火山之谜,他带领摄制组跑遍世界各地的活火山,所到国家包括印度尼西亚、北朝鲜、冰岛和埃塞俄比亚。

保罗·克劳林是《沃纳·赫尔佐格:迷津指南》的编者。这本书根据保罗·克劳林访谈赫尔佐格的内容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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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纳·赫尔佐格:迷津指南》  封面

在最后一次访谈中,保罗问赫尔佐格:“你有休过假吗?”

赫尔佐格回答道:

我从来没休假。虽然现在我没感觉一丝压力,但也许我该消失一阵子。我工作起来稳而有方,专注高效。

对于我来说,工作中接触的事物一直是新鲜的。我喜欢我做的事,我的人生就象一个很长的假期。

......

我想, 一颗比喻性的散弹会击中我,我的生命不会很长。大约在24岁的时候我就这么确信,所以认为每一部电影都可能是我的最后一部。我知道我必须认真使用我的时间,这样我就不会浪费任何一秒,也不会去(浪费时间)害怕某个东西或者某个人。

赫尔佐格认为自己出生德国,但更是巴伐利亚人。真正的巴伐利亚人爱畅饮,打战狠,不怕难,热心肠,衷幻想。(注:德国的巴伐利亚人就像英国的苏格兰人。)

这个月准备好好看几部他的电影,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巴伐利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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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没有任何借口让正在拍的电影半途而废。

There is never an excuse not to finish a film.

19. 开始的第一天,即是没有归途的那个点。

(我觉得翻成“开弓没有回头箭”更好。)

Day one is the point of no 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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