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生却魔果 文:俞无字

是风,令人脸上刺痛的风。

无尽的大漠黄沙,还有一尊入定的佛。
一别长安三十年,自此再无心望明月。

他曾写过许多诗,也曾喝过许多酒;有许多女人爱他,他却只爱过一个女人。
他曾经认为这个人间,正邪不两立,正就是正,邪魔永远是邪魔。自从他遇到了那个让他动了佛心,又破了童子身的女人,他发现他已经变了想法。

那个女人叫余鹄,是一只修炼百年的精怪,而独立于大漠黄沙中的僧人,是曾经禅心坚定的当代佛陀:“佛生。”

曾经他以除魔天地间,仗剑诛妖邪为坚持的理由。自从那日他放下除魔丈,没有杀掉余鹄,后来:“余鹄”这两个字成了他的坚持。

那也是他无数次在黄沙中,再也无力想要自刎而亡时的祈望。
在第三十二阵天罡风中,他又想起当年宁古塔下,他伏魔阵中,他降妖仗下那个梨花带雨的妖精,她的眼睛里没有恨,只有温柔。

“你为什么不会杀我,你爱我,对吗?”她脆弱,佛门阵法令她精魂正在破裂。

“不爱。”他收起了降妖仗,也收了伏魔阵,更闭上眼睛。

“我是妖,你不是除妖师吗?爱上你是我的错,现在杀了我吧。”

“不知道,按说你是错了。你勾引了我,让我动了佛心,让我失了童身,此生我再无缘飞升成佛。但是,那一夜我又那么甘心情愿。”

“所以你要杀了我……还有。”

“不,我想我不会。不会杀你,不会去爱,不会成佛,也不会成魔。”

不……不是这样的。佛生在大漠的那些时光曾无数次这么幻想,如果那一天他是这么说的,没有杀掉余鹄那么,他应该不会很悲伤。

很多年后,当佛生从大漠回到长安,又来到唐不言的酒肆,佛生已经蓄起长发,脱下袈裟穿上铁甲,他称呼自己叫:“魔果”。他的头上再也没有当年的戒疤,反而头的中间有一道细微不可察觉的缝,酒肆的老板唐不言知道那是:“天魔眼。”

“你盗了罪魔书?”

“监守自盗罢了,我终究还是成了魔。”

“魔啊,佛啊,我也不明白。来到我的酒馆你只需要给我一个故事,就能免掉酒费,今夜你可是喝了不少好酒,你是给钱……还是说一个故事给我听。”

“讲故事好了,我正愁一肚子话,找不到倾诉。这个故事是这样,有一个年轻的除妖师,爱上一只妖精,后来因为他的荣耀与心理作祟,他杀了那只妖精。后来,他师父告诉他,那只妖精肚子里有他的骨肉。于是他疯了,跑到漠北三十年,想要参佛入定,忘记这些。后来他还是成了魔,盗了那本罪魔书,断了佛根,善缘,自此取名魔果。”

“这个人就是佛生?也就是你?”

“就是我。”

“魔果这个名字可真难听,比佛生还难听。”

“都是我……”

“都是你,……”
佛生却魔果 文:俞无字_第1张图片
佛生却魔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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