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娃与《第二性》: 女性天生就是“女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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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渴望能见你一面,但我清楚的知道,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见面才有意义。”

从这句话中足以见得,波伏娃的冷静与睿智。

她身上有很多标签:法国存在主义作家、现代女权运动的教母、与萨特的契约式爱情。

但最为人称道的,自然是那部影响了无数女性的作品------《第二性》

这本书被誉为西方妇女的“圣经”,甚至被称赞是“有史以来讨论妇女的最健全、最理智、最充满智慧的一本书”,首次出版于1949年。

书中摆出的最核心观点就是“女人不是天生,而是后天形成的”,即女性的从属地位不是天生的,而是男性和社会使之成为第二性。

“定义和区分女人的参照物是男人,而定义和区分男人的参照物却不是女人;她是附属的人,是同主要者相对立的次要者。他是主体,是绝对,而她是他者。”

波伏娃挑战了传统意义上认为的女性的地位天生低于男性的观点,而给出了“第二性”和“他者”的观点,不得不说是极具震撼意义的。

我想,她的观点与后殖民主义和种族研究的观点是一脉相承的,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文明优于野蛮”,“白人优于黑人”,这些概念的提出,不也是所谓的“文明人”和“白人”杜撰出来为自身的统治寻找的借口吗?

尽管男性与女性在身体构造和体能上的确存在差异,但是除却生理差异,其他对于女性的约束都是从何而来?

这自然是男权社会主导话语权的产物,是男性对于权力构建的需要,是权力运作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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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如果追溯西方社会与文化中,被构建出来的女性形象,首先当然会想到《圣经》

作为基督教的经典教义,《圣经》第一章“创世纪”中提到了,上帝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某种意义上为男性主导找了最好的借口。

因为女性依赖于男性而产生,是他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And the rib that the Lord God had taken from the man he made into a woman and brought her to the man, then the man said,

This at last is bone of my bones and flesh of my flesh; she shall be called Woman, because she was taken out of Man. ” (Genesis 2: 22-23)

而且,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被赶出伊甸园,也是因为夏娃受到蛇的蛊惑,从而有了人类的原罪说。

所以,最初对于经典的解读就认为人类的第一位女性夏娃代表着贪婪和堕落。

除了夏娃,古希腊神话里的潘多拉,是宙斯创造的第一个人类女人,她禁不住诱惑,打开了魔盒,释放了所有的邪恶,给人世间带来灾难。

还有《荷马史诗》中的绝代美女海伦,她的美貌引起了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

这些西方经典中,女性形象从来是灾难性的,是危险和欲望的代名词。当然,如果是拿中国历史举例,此类故事更是不胜枚数。

因为在男权绝对主导的中世纪以及之前的时代,女性的地位不仅仅低下,还被刻画成带来消极和负面的代名词。

不过,随着16、17世纪经济社会的发展,女性地位有一定提升,但始终是低于男性的。

Jane Spencer在The Rise of the Woman Novelist一书中提到:

“In the sixteenth and seventeenth centuries, sexual differences were perceived in hierarchical (等级的) terms ------ women being considered essentially similar to men but inferior (低级的).”

而十八世纪开始,社会对于“女性”角色更多强调的是女性特质的突显,目的在于将女性更好地禁锢在家庭范围之内。

Jane Spencer在提及十八世纪女性作家涌现时,他提到:

“In the eighteenth century, by contrast, women were more highly valued, but also more confined (局限的) to a special feminine sphere, as guardians of the home and of moral and emotional values.

换言之,男性主导的社会不再强调所谓的“男性更优越”,而是鼓吹女性应该忠诚、贞洁、顺从,做好“女儿、妻子和母亲”的身份。

十九世纪的维多利亚时代,这一观点更是占据主流,女性被认为应该做“Angel in the house”(家中天使),婚姻生活就是女性的职业。

这一时期的Dr. William Acton提出所谓的“完美女性”的标准:

“a perfect ideal of an English wife and mother: kind, considerate (考虑周到的), self-sacrificing (有奉献精神的), and sensible (通情达理的)”。

虽然从十九世纪末开始,女权主义运动不断,争取女性权利和平等地位的呼声越来越多,而到二十世纪以来,女性的处境和地位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女性真的已经独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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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重读《第二性》时,看到波伏娃的一句话:

人们将女人关闭在厨房里或者闺房内,却惊奇于她的视野有限;

人们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哀叹她不会飞翔。

即使如今的时代,女性依然一次又一次被告知:你只适合照顾好家庭,安安稳稳相夫教子是女孩子最好的归宿。

很多人连连颔首,表示赞同。

想起一个温水煮青蛙故事:当直接将青蛙扔到沸水里,它一定会立刻跳出,但是如果把它放到温水里,慢慢加热水温,它乐于享受舒适的环境,却未曾发现其中的危机,最终失去了挣扎的机会。

某种意义上来说,由于数百年被灌输了“男强女弱”、“服从”等思想,女性即使做出反抗,争取更广泛的权利,也只是一种表象,因为根深蒂固的“弱势”思想大概很难根除。

即使女性真正获得了经济上的独立,在精神上却依然未能摆脱固有的来源于男权社会的标准,并以此规范和约束自己的行为。

因此,在现代社会,即使有独立主见、有自身事业的女性,依然需要同时兼顾家庭中“好妻子”与“好母亲”的角色。

而且,对于男性和女性的双重标准,从来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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