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莱茵河见证（3）

会“一点点”汉语的汉斯

一口气看了五个展览，他们下了扶梯，博物馆大厅一侧的电子钟表显示，12点10分。

“谢谢你为我做向导，中午能请你吃饭吗？”道别前，汉斯用真诚的眼睛看着林晓。

“嗯，好吧。我今天休息，正好有时间。”林晓感觉有点累、有点饿。

“你知道附近有什么餐馆吗？”

“我不经常来这里，我们一起去南边居民区找找吧。”

他们穿过长安街，向南走着，马路西侧有两家餐馆。

“你喜欢吃点什么？”既然汉斯请客，得先问问他。

“all。”汉斯回答得简单、干脆。

既然汉斯什么都喜欢吃，那就找一家食客多的餐馆。他们走进一家火锅店。

正值饭点，但餐馆内十几张餐桌空着六七个，闹中有静。

他们坐定，服务送上茶水，林晓问汉斯想喝点什么。

“啤酒，冰的。”林晓一惊，汉斯说的是老外腔的普通话。

“这个老外会说中国话？”服务员看着林晓。

林晓和服务员一样吃惊。服务员当然不知道，他们才认识几个小时。

“你会说汉语？”林晓用英语问汉斯。

“一点点。”又是挺标准的普通话。

你到底还会说多少？林晓心里有点不安：汉斯不会是蒙我吧，谎称自己不懂汉语。不懂装懂，容易识破；懂得但装不懂的人，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这是菜单，请你来点。”林晓递给汉斯硬皮菜谱册子。

“吃火锅，你看怎样？”汉斯似乎早就想好了。

他们进门时看到餐厅中央有一个圆形塔，一层层摆满蔬菜、海鲜和肉类。

“好啊，我也喜欢吃火锅。”林晓暗喜，正好不用翻译中国菜的名称，什么宫保鸡丁、鱼香肉丝、京酱肉丝、糖醋里脊之类的，她也不会说。

汉斯取了一小盘猪肉、鸡肉，又去盛了一小碗芝麻酱和香菜，很会吃啊，不用教，知道用什么调料，看来没少吃过。汉斯闷头吃得专心，也不看林晓吃些什么。

“你周末有时间吗？”汉斯吃完了，问对面的林晓。

“周末能有一天空闲。”

“以后周末可以请你带我去其他博物馆吗？”

“可以。”林晓从包里掏出北京博物馆的小册子递给汉斯。

“你先拿去看吧。喜欢去哪里，可以在这里找，还可以上网查。”

林晓指着小册子上翻开的一页，上面有一些英文介绍，还有博物馆网址。

“太好了，我好好看看。你有skype名称或者邮箱地址吗？”

林晓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写下邮箱地址、skype名称等信息，汉斯也写下自己的信息。

两个人一起朝地铁站走去。

快进站时，林晓掏出一卡通，并问汉斯：“你用一卡通吗？”

“你看，这是什么？”汉斯从短袖衬衫衣兜里掏出浅蓝色的卡片。

真是北京通，什么都有呢。

开往苹果园方向的地铁缓缓进站，林晓该上车了。林晓向西，汉斯向东。

“谢谢你，希望下周我们再见。”汉斯在站台和林晓道别。

之后的几乎每个周末，他们一起去公园、博物馆、名胜古迹参观，国子监、什刹海、长城、公园，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盛夏的一个周末，汉斯在skype上留言，要骑车逛北京的一些景点。

“我能和你一起骑车去颐和园吗？”汉斯在skype里问林晓。

“我有电动自行车，电量只能支撑20多公里，估计回来的时候就得推着车了。”

“那好，我自己去吧。”

星期一上班后，林晓又收到汉斯的留言：

“星期天我骑车去了颐和园、门头沟、丰台世界公园，最后返回大北窑，这一天大概骑了100公里……”

什么？100公里？这是什么体魄？60出头的人一天骑车100公里，北京的盛夏，气温34、35度的桑拿天里，林晓似乎看到挥汗如雨的汉斯在马路上骑车的身影。

林晓40多年中从未没骑过这么远的距离。

“你感觉累吗？”

“一点点。”

只是一点点。汉斯健壮得像个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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