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钱包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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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1日,在今天这样一个时间节点上发布这款产品,无疑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就在20天前,银监会刚刚发布《关于银行业风险防控工作的指导意见》,其中点名提出了校园贷和现金贷的问题,就在5天后,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下发的《补充说明》中,用四个特点:高利率、砍头息、短周期和暴力催收,定义了现金贷产品。到了4月21日,各地已经根据以上特征统计出了429个APP、72个微信公众号、117个网站。

这里要提一下,我在《补充说明》下发的第二天,就把砍头息问题“整改掉了”,但是诸葛钱包仍然逃不过那四个特点中的“高利率”和“短周期”。是的,用业内的行话,诸葛钱包是一款paydayloan产品,但是在不明真相的大众眼中,就算再多的修饰,也只会称之为“高利贷”。

我在3月6日加入团队担任产品负责人,4月5日正式立项开始开发,当时就确定了5月1日上线,谁知道刚刚开发了不到一周,就被监管部门闷头来了一棒。我在当天就通读了《指导意见》的全文,发现里面只有两个条款提到了校园贷和现金贷,而且也没有给出具体的定义和处置措施,心下稍安。我从来不认为监管对于现金贷行业是一件坏事,因为任何行业,尤其是金融行业,只有在阳光下才能走的更好更久,最怕的就是被一刀切。从《指导意见》当中可以看出,监管部门还是谨慎的,以摸排为主,对比P2P监管规范出台的始末,我认为现金贷还没到达最危险的时刻,而这种行业变局之际,也是新平台加入的一个相对较好的时机。

万幸的是,老板的信心没有动摇,技术团队也没有收到外部的过多干扰,在与业内的一些同行的交流中,发现大家虽然都很谨慎,但是业务也都在继续推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观。这一切都支撑着我们团队,近一个月暗无天日的加班之后,这个还略显粗糙的产品就这样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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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必须明白,上线仅仅是一个开始。

最近看了很多资料,有关于骗贷和暴力催收的文章,也有爱卡吧和各家现金贷贴吧的用户留言,感觉获益良多,也感觉心情沉重。

贷款,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行业,民间借贷存在了上千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地区性质的,利率有五分八分这样相对合理的,也不乏九出十三归之流的暴利,借款人之间相互担保,结为共债链条,放贷人很多有社会背景,暴力催收更是屡见不鲜。

现金贷,在我看来,是把本来存在于线下的一部分借贷需求,转移到了线上,用互联网与技术,来解构这个千年历史的产业,这当然是一件好事。而演化成最近的这种情况,我认为有三方都存在相关性:放款人、借款人和媒体。

先说放款人。从2014年开始,用钱宝、现金巴士等一批市场的先入者已经开始试水,那个时候,现金贷还没有很火热,放款量也比较小。到了2016年,现金贷突然火爆起来,现金白卡等一批跟随者用更高的通过率和更凶悍的市场推广手段吃到了最甜美的增长红利,仅仅半年时间就做到了几百万的用户规模,月放款量超过10个亿。

巨额的放款资金量,留下了同样巨额的坏账,由于金额较小,上门催收或者司法程序无疑是一件亏本的事情,因此业内玩家们只能在电催和短信上门玩一些花样,轰炸借款人的通讯录联系人更是成为了行业“潜规则”,威胁、欺骗等手段也举不胜举。也正是如此,造成了放款人和借款人之间的严重对立,引用一位用户的原话“信用借款就是以我的信用为担保,你轰炸我的通讯录把我的信用都搞坏了,就等于收回了我的抵押物,那还什么钱?”。

再说借款人。很多现金贷最喜欢的借款人应该是那些在很多平台上都借款,偶尔还逾期几天,但最后还是能从别的平台套出钱还上的用户了。这些用户,对于自己的现金流并没有清晰的认识,消费也充满了冲动性,最容易演化成过度借贷无法偿还的情况,被一些用户戏称为“瘫痪”。

另外一些用户,经常是各类论坛贴吧的活跃用户,自诩为精通法律和风控,不只是自己去做借贷后不还的生意,更会在论坛贴吧中传播他们的“知识”,让那些徘徊于还款与不还款之间的用户最终变成了“老赖”。监管机构的谨慎和从业者的肆意,都助长了此类现象的蔓延,“老赖”逐渐变多,好的用户越来越少,代表着整个借贷用户群体道德素质的下降,这才是动摇行业根基的危险!

最后说一说媒体。近几个月的报道比较多,其中大部分报道都是由非专业的记者所写的,其中的谬误难免比较多,比如等本等息的实际年化算法,我看过的报道中还没有几篇能够很好的理解。这一点就导致了真正大众了解到的现金贷行业,是被一群外行歪曲过的,甚至于跟很多民间借贷、企业借贷混淆在一起。像裸条、于欢案这些跟现金贷毫无关系的公众事件,也被强行扯上了关系,成就了现金贷行业的“原罪”。

外行的在场,意味着内行的缺席,由于现金贷行业处于一个灰色地带,其中的从业者也以低调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很少会公开表达看法或者解读行业情况。整个行业,也只有现金巴士创始人唐阳经常出现在大众媒体上,对监管部门喊话,其他的人也就躲在后面闷声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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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产品的人,难免有点理想主义。就比如我,既然进了贷款这个行业,对“普惠金融”、“让信用有价值”这些理念有一些最单纯的坚持。

但我有时候会想的更多。

我觉得,互联网贷款,是一个最能重塑人的尊严的行业。

为什么这么说呢?

中国人几千年的传统之中,有一条就叫做“求人不如求己”,当一个人缺钱到必须跟别人开口借钱的时候,那一定是万不得已,在这样的心境之下,还要忍受开口求人和受人白眼的羞耻,简直是在践踏他的自尊。

但互联网贷款不一样,纯线上的申请过程,由大数据风控模型自动审批,没有人会知道你缺钱,而你用几百块钱未来才需要归还的利息买到了自己的尊严,这个买卖换做是我一定会做的。

我看到很多外行,甚至是监管,在谈法律上的利率上限,在谈超过100%的年化利率。我不知道他们看没看过《史记》,如果看过的话,想必还记得晋惠帝的那句“何不食肉糜”。

是啊,没饭吃就该去吃肉,没钱花也不要去借高利贷,有那么多合法的贷款等着你去申请呢。

是啊,中国有14亿人口,其中2亿人有信用卡,其中1亿人有蚂蚁借呗或者微粒贷,真正有话语权的人们,想必都可以得到银行5.4%的贷款服务。

他们忘了中国是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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