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啦,看不清的才叫“未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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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韩大爷的杂货铺

如果我们谈起青春,很多人都会先想到四个字:无处安放。

如果我们提及命运,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词,也多半是“无常”。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儿的。

一度觉得这话仅仅是一句毫无意义的鸡汤,后来才发现:

它连观点都不算。它就是老老实实地交待了,你我生活,最本真的模样。

1.

若干年前的夏天,大学毕业典礼上,我们学院的几百位同学老师,欢聚在某个青葱的校园广场。

大家走红毯,开香槟,穿着学士服对着镜头摆pose,彼此心知肚明好日子已经到头,也都尽可能地摆出一副人生赢家的模样。

校方很有心,为大家准备了寿命比我们都长的密封大罐子,发给每人一张卡片,叫大家对十年后的自己写一份期待,寄语,或愿望。

写完后,大家像捧着新出生的婴儿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卡片安放进罐子内,罐子也得到了神圣的优待,我们将它埋进老树下的时候,比处理原子弹都谨慎,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份慢动作埋下的,可是每个人的梦想。

几天前和一位同窗聊天,他不知哪根弦没搭对,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皇上!您还记得柳树下的大罐子么?!

我后脊一凉,条件反射地问:怎么?施工队在上面盖房子了?!

他答:没,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这事,你说这人细想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哈,埋罐子的时候,完全想象不到,现在的生活会是这个模样。

我深有同感。

罐子是封死的,人是运动的,这就像当时为了拍一张雷同的毕业照,集体把学士帽扔到半空,由于摆拍了无数次,那些帽子在特定的一刻,是那么的齐整划一,流苏都摆到一个方向。

可镜头没有记录下的是:帽子最终都落地了,有的砸到了女同学刚做好的发型,有的不知被风吹了到什么地方。

2.

《童梦奇缘》里,有这样一句台词:生命是一个过程,可悲的是它不能重来,可喜的是它也不需要重来。

然而现实却是,大多数人早已领教了“不能重来”的可悲,却还没品尝到“无需重来”的可喜。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如果时间倒流,真想怎样怎样”,才会有那么多回不去的故乡,与你好,旧时光。

人总会经历得越多,就越能切肤地感受到过去对未来的影响:蝴蝶效应在微观上无处不在,有时它让你一失足成千古恨,有时它让你微微一笑,感慨一念天堂。

今天恰好就是明天的“过去”,明天也正是今日的“未来”,人在参透了这种微妙联系后,不免会心动妄念,痴痴追问:站在这头看那头,我的未来会怎样?

未来,让人浮想联翩,它给每个人一份透支的权利,安慰人最灵的一句话就是“向前看,路还很长”;可惜,权力不可乱用,甩备胎最狠的方式也同样是:咱俩没未来,要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

未来,让人慌乱迷茫,现今没得到的人,恐惧未来也得不到;现在得到了的人,又会怕在未来,这种美事不长。未来的孪生兄弟叫未知,它是每个人恐惧的来源,这世上最坑爹的词永远不会是“已经”,而是“即将”。

天空一无所有,却能给人安慰,金句实为废话,却能抚平焦躁与哀伤,于是对于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一句话的热度扶摇直上:不畏将来,不念过去!活在当下,宝贝儿你啥也别想!

然而活在裆下,是饱暖后的淫欲,淫欲最出名的私生子,就叫理想。理想理想,意思就是甭管你多理性的告诉自己要活在当下,但还是忍不住地去把未来想一想。

3.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亦不知老之将至。

人走得越远越发现,选择仿佛越来越有限,未来的可能性随着日子的确定化逐渐塌方。

一群飞蛾相信未来是一道光,飞啊飞啊,最终都不免撞上一面面玻璃墙。

从来没有意外,只是多些波折,尽管未来的多样性并非假象,人们仅仅是忽略了蝴蝶效应发生的主体,这个内核基本具有一票否决权,所以你知道,理论上未来飘忽不定,但哪怕发给每个人一台时光机。

从头再来……卧槽,居然没什么两样。

也许这就是“未来”吧:八成的决定性因素掺杂着两成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可以在那八成的空间里尽情的闪转腾挪,深挖洞,广积粮;但也请随时对那不稳定的两成保持一份豁达与包容,它会用断水流大师兄所没有的温柔告诉你:

不不不,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做的各位,都要经历这种状况。

你不是唯一的倒霉蛋,请别多想。

一位年轻的读者朋友说:现在唯一使我不安的,就是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怎样。

我对他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但我告诉他:做好那八成的事吧,等你走完这摇摆蜿蜒的一路,回过头来看,那八成仍算是比较靠谱的预言家。

而剩下的那两成不确定因素,当做未赐予的经历去对待,它们也恰是寡淡生活里,最有意思的地方。

4.

杰克·凯鲁亚克说:我相信,没有谁,没有谁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唯一确定的是,我们都会在一丝孤独中苍凉的老去。

中国人讲话更老实一点,村头的哲人赵老狗说:我敢保证,每一个人的结局,都是死亡。

第一次听这话,真想一个砖头楔过去;倒数第一次听到这话才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清醒地意识到:未来的河水看似左右突袭,但暗流中埋着一条坚定的河床:从子宫,通往火葬场。

《入殓师》中最让人心颤的,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镜头:老头与主人公站在桥头,看两条鱼儿争相逆流而上。

我不会讲日文,只听那老汉嗓子眼里满是沧桑,用着不是鼓励,而是描述的口吻对鱼儿说,也像是对主人公做着介绍:

康巴爹……康巴爹……

你我都是向死而生,剧本早就在未来的尾巴上盖了章。

所以我仿佛听见了李白说:那又怎样。

所以我仿佛听见了苏轼说:那又怎样。

所以我在听朋友的医生说:他们家的遗传因素可能使他活不太久时心想,那又怎样。

所以读者朋友说自己对未来抱持慌乱时,我对他说:那又怎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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