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湖边艺文分享|品艺·老彼得·勃鲁盖尔的乡野故事

【开端】我是一个绘画艺术爱好者,喜欢看与绘画有关的各种书籍,也以插画创作为人生一大志业。借着长期旅居美国的地利,我得以接触到一些尚未译介到国内的艺术书籍并大受裨益。独受益不如众受益,故择取其中一些内容翻译成中文,结合自己所学所感,分主题分享与同好诸君,也当作自己深度阅读和研习的札记。此外,以后我也会通过这个平台,发布一些自己原创的绘画和文字。希望这样笨拙但绝对真诚的分享能让大家小有所得,愿大家在我的小湖边度过愉快片刻,发现自己喜欢的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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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本文作者

这个主题要分享的内容,前半部分是我根据所学所感叙写,后半部分来自英国顶尖的艺术类图书出版社Phaidon所出版的The Art Book For Children。虽然题目说是给孩子的艺术书,但如果作为大人的你也曾面对名作脑内茫茫,或者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想要了解直观感受后面更丰富的涵义,那么,这套书是一个非常轻松的入口。

让我们从我非常喜欢的画家老彼得·勃鲁盖尔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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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和买主》老彼得·勃鲁盖尔

老彼得·勃鲁盖尔是十六世纪佛兰德斯地区的著名画家,按出生地来讲,搁今天他就算是荷兰人,梵高的老乡。之所以在名字前加个“老”,是因为他有个同名的儿子,小彼得·勃鲁盖尔,也是著名画家。

老彼得·勃鲁盖尔以描绘农民生活和民间风俗著称,这在今天看来司空见惯,但在他的时代却属新兴风潮。如果你到过大都会、大英、卢浮宫这样的博物馆,回想一下,文艺复兴前期及之前的画,是不是满目都是圣父子、圣母、天使,还有古希腊神话人物的曼妙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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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胎告知》达芬奇 这是宗教画最常见的题材之一

天降奇才的大师们并不是没别的可画,但作为职业艺术家,他们得先保证饭票。在他们的时代,艺术作品并不像现在这样,艺术家想画什么画什么,画完以后通过画廊、个人或者拍卖行交易。顺序正好相反,他们是按照订单要求来创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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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的诞生》波提切利

当然,大师的画也像爱情一样,不是想买就能买,只有宗教机构和王公贵胄们支付得起他们的天才。而上述的描绘对象,正是那些价格不菲的订单里指定的主题,是艺术家们营生的保障。

时间走到老彼得·勃鲁盖尔的时代,汹涌来袭的宗教改革改变了艺术的面貌。在新教普及的地区,当人们不再需要艺术家为他们创作表达宗教信仰的画,艺术的危机也就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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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别塔》老彼得·勃鲁盖尔  这幅画曾经登载于人教版的中学美术教材  80后的朋友有印象吗  当然 前提是你中学时学校里还有美术课

在这样的危机中,除了肖像画这个安全主题以外,尼德兰的画家们找到了摆脱困境的另一条新道路,那就是艺术史上所说的“门类画”。所谓“门类画”,是指画家在作品中有意识地发展某一分支或某一种类的题材,特别是日常生活场面。

老彼得·勃鲁盖尔,就是16世纪佛兰德斯最伟大的“门类画”大师。他特别擅长的“门类”,是描绘农民生活的场面,还因此收获了“农夫勃鲁盖尔”的昵称,虽然他其实是个地道的城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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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卡鲁斯的堕落风景》老彼得·勃鲁盖尔

对于当时人们的审美感官而言,这样的题材本身就是一大冲击:曾经用以描绘神明、圣人和贵族的天赋,来之不易的颜料,还有辛劳与时间,却要用来描绘最平常不过的人和事。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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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游戏》老彼得·勃鲁盖尔

在老勃鲁盖尔笔下,农民的形体的面貌忠于原型、并不完美,但那些细节丰富的场面,分明具有不输给宗教仪式和贵族宴饮的隆重。空气中弥漫着真诚的喜悦,人们衣着俭朴但是洁净,画面中的每个人通过肢体和表情都流露出真实的个性。这在率先完成宗教改革的佛兰德斯地区,是一种合乎新信仰的审美品味,并很快受到欧洲贵族的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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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兰箴言》老彼得·勃鲁盖尔

《尼德兰箴言》是老彼得·勃鲁盖尔最有名的画,这幅画用一个画面描绘了当时尼德兰地区流行的一百个谚语。它的原名之一叫“世界的愚蠢”,表明了老彼得·勃鲁盖尔借此讽喻人类愚蠢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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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兰箴言》释义图节选

就像中国的《清明上河图》,画中的丰富细节可堪观者仔细玩味。为了帮助人们跨越文化鸿沟理解画里的内容,维基百科上《尼德兰箴言》的词条下贴出了一个释义图,在此截出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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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捕鸟陷阱风景》老彼得·勃鲁盖尔

在西方艺术史中,老彼得·勃鲁盖尔还是首批面向个人需求的风景画家之一,他的《冬季捕鸟陷阱风景》,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幅画。

总之,老彼得·勃鲁盖尔为西方艺术找了一片无限丰饶广阔的新乐土,他身后浩浩荡荡的继承者们,将在这片乐土上为人类培育享之不尽的丰美果实。

下面,让我们跟着The Art Book For Children,欣赏老彼得·勃鲁盖尔的另一幅代表作《农民婚礼》:


(译介部分)

一个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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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幅画里的喧闹声了吗?多喜庆的场面啊!

风笛声,盘子罐子交错碰撞的叮当声,还有人们的谈话声。

穿着红上衣的乐手停下演奏,直勾勾盯着正被抬进来的食物。长桌边上的一个男子从大托盘上拿起装满食物的盘子,传给桌上其他客人。盘子里的东西一定很好吃!(我瞅着不咋地。——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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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们最近的小男孩戴着松软的红帽子,帽子上还插着一根孔雀羽毛。他坐在地上,仔细地添干净手指上的每粒面包屑。与此同时,在长桌远处另一端,有个小孩子看似正在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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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宴会,一个在谷仓里举行的婚礼宴会。那堵黄色的墙,是用干草摞成的。新娘子坐在蓝绿色的布幔前,穿着黑色而不是白色的礼服。她眯着眼睛,看起来脸上泛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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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新娘子在婚宴上是不允许坐在新郎身边的,我们只好自己猜猜哪位是新郎。可能是新娘右手边第三位的男子,他把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正把着勺子往嘴里塞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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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个房间冷吗?可别忘了这是个谷仓!注意看,每个人头上都裹着东西,要么是帽子,要么是围巾或者头巾。谁的帽子里卡着一个木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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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里有好多好多细节。看那个用来抬食物的大托盘,它其实是块老门板,左侧边缘上还能看到铰链呢。

另外,这块大托盘底下还有点怪异的事情正在发生。那个穿着红上衣的男子看起来像是有三条腿,而不是两条!那第三条腿到底是谁的呢?

老彼得·勃鲁盖尔的许多画里都充满了人物、笑声和喧闹。他是一个伟大的故事家,多亏了他,我们现在才能看到400年前普通人生活的一些样子。从他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知道那时人们都穿什么,用什么乐器演奏,还有如何举办一场乡间婚礼。

(译介部分结束)


大家辛苦了,现在再倒回去看题图,你能听到时代广场的车马喧嚣吗?

如果不能,没关系,是我的问题。哈哈。

预祝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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