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屈子
商末,纣王昏庸引万民寒心,周文王起兵欲取商而代之,其子周武王灭商,周朝建立。转眼百年,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失天下诸侯之信任,公元前771年为申侯、犬戎所杀。
“黄沙弥漫风似刀光,铁马踏梦血如残阳。”盛世王朝的美梦被那阵阵马蹄声所惊醒,姬宫涅慌张地奔向烽火台,雄雄烈火灼伤了天空,仿佛点燃了云雾,却未点燃宫涅的希望,诸侯未至。六军在王畿内待命,面对凶猛的犬戎,周朝引以为傲的青铜战车竟如此不堪一击,空有都城,却六军尽失。刹那间,数万骑兵冲向了都城镐京……
面对战火后仅存的残垣断壁,地震的受损,外敌的威胁,此时的宜臼内心十分矛盾,很快他下定了决心,逃,他不想步父亲的后尘,但是军队呢?他只能寄希望于所谓的“勤王之师”。遥远的西土,秦部落的骑兵一路疾行,奔向镐京……在郑、秦、晋等诸侯国的护卫下,宜臼一行一路东行,于成王五年营建都洛邑,是为平王东迁。
盛世之后必乱世,而这逐鹿群雄的时代正正慢慢拉开序幕……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一个王朝的衰败必定是一个制度的崩溃,而那代表周的制度则是《周礼》的礼乐制度。平王东迁后,势力范围的减少,使周王朝日薄西山,礼乐的沦丧,王室的衰微,等级的逾越,制度的崩溃,一个真正的乱世正在逐渐来临。
东周又分为春秋和战国两个时期,而这个时代正是历史上一个重要的变革时代,历史的推动、制度的变革、政治的演进、经济的发展、军事的进步,使这个时代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轴心时代,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
天下名士非儒即墨,非儒即道。儒家“仁爱”,主张恢复礼乐;墨家“兼爱”,反对以大欺小;道家“自然”,反对有所作为。鲁迅曾说中华文化的本质便是道家。有人说道家消极无为,然而道家只是无为并未消极。君主无为,百姓便能安居乐业、休养生息。现在的社会是高效率的,然而过度的追求效率,那便成了病态,成了焦躁。
正如庄子的无所待一般,道家便是在做减法,而我们的文化也一样。文化亦如气球,再扩大终有其极限,当我们将文化扩充到极限后,再进一步,便……文化亦如人生,亦如衣冠,合适便是最好的,何必追求那些华而不实呢?
然而先秦百家大部分都在逃避现实,儒家希望回到商周,而道家则希望回到原始社会。在中国人眼中总认为过去的便是最好的,于是“祖宗之法不可变”,这其中最大的例外便是法家。
什么是法家?法律、权术、变法还有更多。法律不断完善,权术在历代帝王手中应用的越来越炉火纯青,而变法却在千载时光中从未提起,这是为何?都说传统文化现今已被拾起,可其中的本质却早已丢失。那名家的“白马非马”,那兵家,那阴阳家的“赤县神州”,那百家争鸣的时代,如今竟只是回忆……
在乱世中体现最深的情感便是爱国。申不害与他训练的五万精兵最终归宿竟是与国君战死。“君如青山,我如松柏,粉身碎骨,永不相负。”或许那句话的后面应该再填上一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忠烈护天下。”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爱国是一种永恒的旋律,正是因为这样,屈原才会为万人所敬仰。那高阳氏的苗裔,如今又该为谁而殇?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高歌之后便成低谷,繁华之后只留苍凉,或许只有这样的悲剧才能被人们所铭记,可是铭记又有何用?
捧一方春兰,栽一处秋菊,在“干戈寥落”中还有谁守着那誓言,有谁如此认真。岁月的尽头还剩什么,故人何处寻,不堪回首。过往的悲哀在尘寰中轮转,可是那辉煌正是因悲哀而成……
拾一袖芬芳,回眸间惊艳了世人,曦月亦不见,谁徒留衣袖作舞。过往如烟亦如梦,终究只是幻境一场,可又有谁知那幻境亦想映照于天地。
庄周梦蝶,真相又是如何,又有谁知?终不过佳话千载,留后人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