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 如果鱼会站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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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苏穆像往常一样，在公司加完班后，熄灭了大楼里最后一盏明亮的白炽灯。走在昏暗的中央大道上，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有对情侣在街角咖啡馆里看漫天的雪花，男生宠溺的望向她，沉浸在女生看雪时流露的深情中。

落在头上的雪花融化在头发里，有些微微湿润，苏穆用围巾包裹半张脸，继续往前走。她很喜欢在黑夜漫步于宽阔的中央大道上，静谧，没有人群熙攘吵杂，没有车水马龙。

下一个街口有一家清吧，是她高中同学开的，谈不上很深的交情，只是偶尔会去坐坐。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晚上还不想那么快回家，所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拐进那间酒吧。

一进门，苏穆看到一大群人好像在庆祝，本来想拔腿就跑，刘程已经看到了她，向她挥了挥手，“苏穆，来啦！”

刘程嗓门大是高中时侯出了名的，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喊个人，对面行政楼的学校领导都能听见。就因为这个还曾经被老师记了个大声喧哗的处分。

本来玩的好好的一群人，被刘程这么一吼，齐刷刷地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苏穆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走前去。刘程从水台上下来，在人群中拨开一条道，说：“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苏穆。加多一个人玩热闹些，你们说是吧！“这下所有人都举起手中的酒杯，喧哗附和着说好。

苏穆以为是刘程的生日派对，所以想了想还是留下来吧。但是，刘程就是那么爱出风头，别人的生日却搞得像自己生日似的。

“刘程，今天原来是你的生日，可惜我不知道，不然也不会那么唐突地过来，什么也没有给你准备。“苏穆有些抱歉地说道。

刘程递给苏穆一杯鸡尾酒，说：“你别误会，今儿不是我生日，是我哥们的生日，只是交给我来办，他这会儿还没来呢！”

话音刚落，苏穆望向刘程的身后，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衬衣和棉麻长裤的男子，头发修剪得干净利落，面庞也看不见胡渣，和刘程的不羁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眼神透露着冷漠，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蕴含复杂的情绪。

刘程顺着苏穆怔怔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今晚的主角来了，立马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哟，你们看谁来了！”

众人的目光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拥簇上去，顿时把主角包围住，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生挽着他的手臂，七嘴八舌的说着抱怨晚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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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穆在一边呆呆的站着，特别尴尬，像是拇指姑娘闯入了别人的王国。周围的人除了刘程她一个也不认识，就连过生日的人叫什么也不知道，如果说是刘程也还好，没有礼物日后补上就好了，可是这下就有些难为情了。

刘程好像注意到她的尴尬，过来拽着她走向人群。高中的时候苏穆就是一个特别害怕在人群中露脸，身为班长，在讲台上说话的时候往往是憋红了脸，一直低着头，偏偏刘程他们这班子调皮的男生喜欢逗她，几次三番说她的脸是猴子的屁股

不得不说，苏穆真的和派对格格不入，刚刚加完班过来，一脸憔悴，唇色发白，身上穿的也是职业装，一条西裤加白衬衣，和周围的女孩子相比她简直就是异类，此刻她真的想找个洞钻进去。

但是刘程显然就是不想让苏穆好过。“路北，给你介绍一人，我高中同学苏穆，光华日报的记者。”说着就把苏穆揽到路北跟前，自己就被一个美女缠着喝酒。

苏穆不好意思地打了声招呼，“路先生，你好！那个……今天来的有点冒昧，先祝你生日快乐。”说完她就把那杯酒给干完了。

路南有些诧异地望着苏穆，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苏穆被路南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自然，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敢和他对视过，苏穆觉得，那双幽深的眼睛似乎拥有洞悉一切的能力，让人心生畏惧。

路南把手伸了出去，并官方地说了一句“你好”，苏穆把手伸出去微微握住。随后，路南就转身融入另一群正在狂欢的人。

苏穆心想，果然她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同的身份背景就决定了朋友圈的范围。她无奈地撇了撇嘴，无趣地坐在一旁。刘程也早就忘了她这个老同学，在一边逍遥快活了。

过了好一会，苏穆正玩弄着手中的酒杯，身边经过一个上完厕所微醉的女人，步伐有些酿跄，走到苏穆跟前的时候，一不小心失去了重心倒在苏穆身上，她手中的酒杯被打翻，红色的透明液体洒在她白色的衬衣上，斑驳一大片。

醉酒女子惊醒，从她身上迅速起身，一个劲在道歉，苏穆有些窘迫，不过，她转念一想，她正好因为衣服脏了可以回去了。想到这儿，苏穆没有了先前的无奈，反而是愉悦的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回去换掉就行了。”

说罢，苏穆就跟刘程打了声招呼，抓起她的毛呢外套和围巾就往外奔走 。

苏穆从酒吧出来的那一刻感觉就像逃离了一个玻璃罩，只有外面的空气与世界才是自由的。此时已经快到凌晨十二点，她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苏穆以为今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人生中的插曲、小片段，不，甚至连回忆都够不成，但是，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捉摸不透，她多年后回想起这一段，才发现，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有它存在的理由。如果她早知道，会不会就可以避开往后所有。

可是，遗憾的是，“如果”从来不会发生在后来的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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