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道—致焦虑的年代(阿伦·瓦兹)

1、现代人产生幸福感的心理机制过分依赖于大脑、依赖于对感官的剥削,而这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它要么生产出越来越多的快乐,要么垮台。”上述恶性循环是现代人用来对抗生命中难以消解的不安全感和焦虑的办法,这种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因为它的解决办法是制造出更多的欲望,而这将会导致不可逆的感官的钝化和大脑的疲累。

2、那个被称为“我”的东西,事实上是由持续变动中的经历、感受、想法和感觉构成的一股流。

3、进步是一个假象,做有关于未来的梦,也只不过是想从我们今天所惧怕的那些痛苦中逃离。

为了将来而活着也意味着永远地与社会失之交臂。

4、欢乐不能治愈痛苦,因为这两者是相连的。

5、人类的生活被焦虑蒙上阴影是由于我们的自我分裂。作为我们的“内在分裂”的一面镜子,我们把世界分为内部经验和外部经验。我们对这一分裂欣然接受,但却没有意识到只存在一个现实。

没有什么外部经验可以支持我们,因为事件的不断变动是逃避不了的。

心在一个想要同时逃脱自己和找到自己的怪圈之中。

6、不安全感是对安全感的追求产生的。

没有什么比“空”更有力量和创造性。

7、对大多数人,或许这种即时的解放会制造短暂的愉悦,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最深的焦虑。因为若一切都是相对的,如果生活是一道没有形状和目标的急流,而在它的洪流中除了“变化”本身,绝对没有事物可以持久,那么它看上去“没有未来”,并因此而没有希望。

8、一方面,人们会有一种焦虑,担心自己错过了什么,因此他的头脑不安而贪婪地在一项和另一项之间穿梭,却在哪一个之中都无法获得休息和满足。

9、但情形与他所预想的观念及期待吻合的时候,持某种信念者才会向事实开放他的脑袋。

10、如果我们要享受强烈的快感,我们也必然会易于经验到强烈的痛。我们热爱享乐,痛恨痛苦,但占有前者的同时没有后者在场似乎是不可能的。持续的快乐是一种刺激信号,若不增强,就必定使人感到乏味。而它的增强要么会用它带来的“摩擦力”使感官变得麻木而迟钝,要么会转化为痛苦。这就像持续进食丰富的食物,不是毁掉胃口就是令人生病。

生命既然被认为是好的,在这个意义上,死亡也就相应地变得邪恶了。

11、如果记住过去和预期未来只不过是使我们无法充分地活在当下,那这种能力就对我们没什么用处。

12、我们自己在内部处于交战状态:大脑渴望着身体所不想要的事物,身体则欲求着大脑所不允许的东西,身体不服从大脑给出的指令,大脑也无法理解身体的冲动。

13、与不安全感面对面,仍然不等于了解了它。想要弄明白,你必须成为它而不是仅仅面对它。

14、对欢乐的记忆和欢乐本身根本不是同一个东西。

和文字一样,记忆从来没能真正成功地“抓住”现实。记忆总是有几分抽象,它是关于事物的知识,而不是事物本身的知识。记忆从来都捕捉不到本质、当下时刻的强度以及每项经验的具体现实。它是——正如它曾经是——经验的死尸,生命已经在其中消失了。我们通过记忆所了解到的,只不过是二手的东西。

我们唯一能逃往的地方也就是记忆,在记忆中我们感到自己处于安全地带,因为过去是固定的和已知的——当然,也是逝去的。

15、根据一个预先设想的关于上帝是什么的观念来寻找上帝,这绝对是荒唐的。

16、然而问题始终是,如何去爱你所不喜欢的事物。

17、的确,人最大的快乐之一就是或多或少地对自己的存在没有意识,全神贯注于有意思的景象、声音、地点和人。反之,人最大的痛苦之一则是有自我意识,感觉到自己未能融入集体而隔绝于周遭的世界。

18、伪善,在一幅面具后面总是存在着另一幅面具。

美德和罪恶会因为完全相同的理由而被人追求。

19、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比建立在道德规范上的人际关系更不人道了。当一个男人为了显示仁慈而给别人面包,为了表示忠诚而与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我表现的没有偏见而和黑人共餐,为了内心的平和而拒绝杀人,这个人实际上冷漠得像一只将自己包裹起来的蚌蛤。他看不到任何其他人,而从他的怜悯中发出来的仁慈比他本人的冷漠好不到哪儿去,因为这种仁慈是由于觉得苦难的景象令人恶心才去想法子消除苦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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