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不装（安读《庄子》第二十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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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篇之四《外物》

《外物》共分十三章，主旨是外在事物会搅乱内心的安宁。

庄子认为，外物并不局限于功名利禄、声色气味、爱恨情仇，只要是从自身以外的地方获取的、并且不由自己所决定的，都是外物。庄子说，外物不可必，“必”是指定准、确定。正是因为外物不可必，所以人人心若悬于天地之间，慰暋（mín）沈屯，利害相摩，生火众多，众人焚和，月固不胜火，于是乎有僓（tuí）然而道尽。每个人的心像悬在天地之间，忧郁沉闷，利害相冲，内心焦虑，众人经常为此伤了内心的和气，心中的平静无法抑制焦急，这样就使精神颓废而丧失了本然。

庄子说到，在外物的引诱下，世间人胸无大志，经常饰小说以干县令，故弄玄虚以粉饰浅陋的认识，期望博取虚名；惠以欢为，骜终身之丑，以施恩惠邀人欢心而不顾丑态百出；相引以名，相结以隐，以名声相招引，以私利相勾结；动无非邪也，搅动心灵的都是邪念。

庄子劝告我们，天地非不广且大也，人之所用容足耳，天地并非不广阔，人需要的不过是双脚那么大的一块落足之地而已。物之有知者恃息，其不殷，非天之罪。天之穿之，日夜无降，人则顾塞其窦。有知觉的物体依赖气息，气息不畅盛，不是老天的过失。天然的气息贯穿孔窍，日夜无休止，人们的欲望却闭塞了各种孔窍。言下之意，人的心中充斥着各种欲望，要拼命向外巧取豪夺，自然本性已被蒙蔽日久，重压之下会感觉喘不过气来。

有句话叫做“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很多人都同意。可是，在同意这句话的人里，未必人人都清楚我们挑战的对象其实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披着能力“外衣”的欲望。欲望使我们象个商人一样的锱铢必较，无法接受一个只会默默付出而最终不名一文的自己。我们与他人斗、与自己斗，不惜形神俱灭，不过是为了树立一个自以为是的虚构表象。所谓的“人争一口气”，这话未必对，气是养出来的，不是争出来的。

庄子甚至说得意而忘言，语言原本就是用来表达想法的，如果人沉醉在美好的意念里，语言就是多余的，也是外物，可以忘却了。我相信很多人有过这样的体会。

我们以“真颜”示人、示己的时候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