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使鹿部落消亡记

大兴安岭被称作“中国历史幽静的后院”,这片幽静苍凉的森林养育过诸如东胡、鲜卑、蒙古、女真等绝大部分北方少数民族。而后随着历史的演进,以前生活在这里的众多少数民族要么融入了世界,要么消逝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但是有一个民族却奇迹般地以原始部落的形态保存了下来,这个民族就是使鹿鄂温克,他们的部落叫做敖鲁古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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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鹿鄂温克人迁徙

使鹿鄂温克是鄂温克族的一支,因为饲养和使用驯鹿而得名。

驯鹿是一种生长在严寒地区的动物,以森林中的一种苔藓为生,因而一般只有大兴安岭西麓阴冷潮湿的地区适合它们生长。为了解决驯鹿的觅食问题,使鹿鄂温克人不得不经常迁徙,于是游猎成了部落的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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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鹿部落与驯鹿

在他们生活中,驯鹿即是交通工具又是家人。他们喜欢在驯鹿脖子上带上铃铛,等到搬家驯鹿就是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然后随驯鹿自由游走在静谧的大森林之中,成了名副其实的“森林之舟”。当铃音在森林中想起时,不由得让人想起魔法公主中的男主人公骑鹿的桥段,场景神秘而通灵。


使鹿鄂温克这个古老的民族在2000多年前就在森林中游猎,从遥远的西伯利亚历经多次迁徙,等到了300多年前,700个使鹿鄂温克人从勒拿河一带迁到大兴安岭北部额尔古纳河流域。在这长久的岁月中,他们守着山林住着撮罗子,靠打猎生存。他们把自己居住的地方叫做“敖鲁古雅”,意思是“杨树林茂盛的地方”,所以他们又叫敖鲁古雅鄂温克。就是这种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生活淳朴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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撮罗子

当历史进入到上世纪中叶的时候,这片净土被外界强行闯入了。

到1945年的时候,由于疾病、日寇侵略等原因,鄂温克猎民人口急剧下降到100多人。接着五六十年代,处于原始社会的使鹿鄂温克人在政府的安排下走出大山,并在额尔古纳河边定居。后来由于适应不了现代社会,并且驯鹿饲养也需要游猎,他们不久便重返森林。期间他们又多次被迁往新的定居点,但是直到2003年政府在根河市南郊为使鹿鄂温克人建起移民新村,他们最终大部分人才定居下来。

而这个最后使鹿部落的酋长,也是中国最后的女酋长——九十多的玛利亚·索,对于这样的安排十分抵触。

而对于现在自己只剩下两百多人的部落,玛利亚·索心中充满了担忧。正如这位酋长悲怆倾诉的那样:“一想到鄂温克人没有猎枪,没有放驯鹿的地方,我就想哭,做梦都在哭!”而他们的文化确实正在离他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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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亚·索

她还说“我们是个弱小的边境民族,是靠打猎过来的,祖祖辈辈生活在大森林里,守着山林,我们有自己的传统,有猎枪,是中国唯一养驯鹿的民族,跟别的民族不一样,我们应该保护自己民族的东西。我们跟大自然非常亲近,过着自己的生活,我们并不需要太多的钱,大自然里什么都有。”而族人们大部分早已经习惯了现代社会的生活,她已经不再可能将自己的族人带回森林之中。

最后过了一段定居生活后,天年不多的玛利亚·索于带着一小部分敖鲁古雅人回到了山上,重新开始了原始游牧生活。

虽然她的故事已经写进了名作《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虽然他们的文化已经被编成舞台剧《敖鲁古雅》。但玛利亚·索依然不会说汉语,依然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抵触。而她的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因为酗酒而殒命更是增加了她对酒的痛恨,当然酒是来自我们世界的事物。老酋长无疑是智慧的,正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想保护自己民族的文化,她知道太多的物质对人并没有什么用,她知道自然已经可以满足我们,但是她说服不了这个浮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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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亚·索回到了森林中

看着一个曾经离自然最近的淳朴原始部落慢慢消亡,我也若有所思。文明就是一定要融入到世界的潮流中去吗?可是为何我们总对静谧的森林和淳朴的生活无限向往?也许等到最后,我们发现自己想要的只是这原始的生活。到时候幡然回想,这浮躁的世界原来像《等待戈多》一样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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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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