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三百万年前的自己

杰克·伦敦是一名高产的作家,从他二十四岁发表第一个小说集《狼子》到他四十岁时已经发表了逾五十部作品,很多人在描述他的文字时都用到“气势逼人”这样的字眼,《野性的呼唤》作为杰克·伦敦最富盛名的作品将这样的阳刚之气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野性的呼唤》用一只狗的故事影射了现代文明下被虚无欲望支配的人类的虚伪面孔。

巴克本是一只养尊处优的大法官的爱犬,四岁之前他是大房子里的“大王”,夏天有泳池游泳,冬天有壁炉取暖,他的梦想是像父亲艾尔莫一样成为米勒法官形影不离的伙伴,然而这一切随着北美“淘金热”的到来戛然而止。巴克被贩卖到北方冷峻严酷的环境中,以一只雪橇犬的身份继续着自己的生命。

生活已然不易,生存更是如此。“在拿着大棒的人面前是没有希望的。”这是巴克为了生存学会的第一课,训狗人用大棒让巴克学会了妥协,却没有让巴克学会服从。因为巴克见过因挨打而向人类献媚、摇尾巴的狗,也见过永不和解在争夺自主权的斗争中被杀死的狗。所以巴克的妥协不是出于拿着大棒的人,而是出于对于大棒与獠牙的尊重,它尊重物种进化与繁衍的铁律。此时的巴克也已经明白,人类不过是一直披着人性的外衣在满足自己原始的欲望罢了,所谓的道义只是愚弄傻瓜的手段,道义筛选了谁来主宰这个世界,而“大棒与獠牙的法律”则决定了谁能在主宰世界的斗争中获胜。

这样的认识让巴克很快的适应了新的生活,它用无畏的斗争获得了领头狗的荣耀,拼尽力气拉起100磅的面粉为主人赢得赌注,与生俱来的领导能力让它把狗群管理的井井有条,如果故事就这样发展,巴克可能会像其他狗一样挣扎于文明的桎梏与荒野的呼唤,最终老死或累死在淘金的路上。但索恩顿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索恩顿救了巴克受伤的身体,同时他原始的表达方式,原始的爱更洗刷了巴克内心被文明侵蚀的锈渍。文明让绝大多数的人忘记了自己是如何登上食物链的顶端的,而索恩顿对贪婪的追逐恰似动物对食物的追逐,他不断的激起巴克最原始的兽性,巴克越来越感受到体内狼性的呼唤。直到索恩顿遇害,它与人类文明的最后一丝联系终于断裂,早已泯灭的狼的本能被重新唤醒,巴克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原始荒野。巴克克服了最后的恐惧,疯狂的杀死了面前的所有人类,为了给索恩顿报仇,同时更是生存的本能——消除一切威胁或可能存在的威胁。大自然用最残酷的手段决定了谁有资格接受它的馈赠。

不过百页的一个小册子,翻开后里面是一只勇敢、警觉、忠诚的狗的故事,也是一群虚伪、贪婪、残暴的人的故事,而我看来,更是人类三百万年进化史的缩影,只是,这一次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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