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love is not easy, nor is to hate.

2011年12月25日

大学四年下来积攒了堆积如山的书，一个申请工作全部完毕闲来无事的下午，我开始整理阳台上垒了都快一人儿高的放书的纸盒子。在整理到最后的被压在最下面的一个盒子的时候，我发现了Andy Riley的漫画Return of the Bunny Suicides。这是我ex送给我的20岁的生日礼物，在书的扉页上写着：To die is not easy, nor is to live. Hope you could become as stupid as the bunny is. 时隔两年再次翻开这本书，竟是一尘不染，一下子回到了大二句法学课堂上坐在大教室最后排的一对情侣在一个本子上乱涂乱画的场景。

可是在这之后不久，我们就以一个满大街都能听到的理由，各自过上各自的生活，这一转眼又两年过去了。这是我大学时代的分割线。从那之后，我不再像过去那样情绪激动，满脑子只想着据理力争，尝试着以极其平和的心态来面对极端和矛盾，不去尝试施加压力和改变外界。因为我认识到，过去我每次自认为的说服、控制、成功，都是以另一方的失语、失控、失败为代价的。做不到互解互谅的贯通和融合，就永远是得不到正面的能量。

我和ex的故事在两年前以一个猩猩毛绒玩具、两个孩子气的我们和三番五次的有些荒诞的反复而结束。之后我意识到，任何的续写只会使这个本来就糟糕的结局变得更加糟糕。但这个结局我想我不会忘记，因为它让我至少理解了ex在扉页上写的那两句话。

（1）To love is not easy, nor is to hate.

如果你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景对那个人产生了埋怨和讨厌，至少有一部分，甚至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你觉得你很受伤的同时，另一方一定不会在暗爽。我们总是狂热地挑剔着别人的错误，而从不敢直面自己的问题。若真想撇开自己的问题，那就怪上帝吧，世界上能够契合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我会期待一段没有对错心中无天平的单纯发自内心的持久的长跑，用力始终如一，这样不会在刚跑了一小段之后就会上气不接下气。像朔太郎给节子写的1778个故事一样，每天都有故事可写可读，是一种持续性的生动存在。

前不久我开始有了一个从欣赏到很喜欢的女生，我为她写信，不声不响的那种。虽然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丰富情绪的跌宕和饱满生活的体验，但在精神上我觉得我更接近了对爱的本质的理解。

（2）Hope you could become as stupid, stubborn, and childishly curious about everything.

每个人都不同，每个人的意义都只能在自己的求索中发现。或许会遇上龃龉，或许回归自我意识需要太长的时间，但这总归比偏听偏信和意气用事要更加接近真实的自己，从而能够完成一个我。

我并不喜欢鸡血、励志以及导师类的文章，也从不分享。对于我来说，这些垃圾食品真的不适合我们人类食用。它们使人麻痹情绪化，在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情况下就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浪费着青春这段宝贵的时间。一些充当导师的精神食粮也只是在不断地冲蚀着我们自我的认识，试图以一种别人走过的路来替换我们本想的探索。

尝试不用激烈的情绪去面对生活，不用对立的词汇去给每一件事物贴标签，不用眼花缭乱的方法论去模糊原本的自我。坚持自我能让自己变得纯净并且更加自然。

那天收拾完书堆的夜里，也就是12月12日凌晨，我在微博上写道：

或许我在完成一个我的漫漫长途中已经迷失了自我，或许我永远也做不到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我，或许我一次又一次地在让爱我的人伤心失望，或许我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一个我爱的人的心。或许突然某一天，我就会和你们断了联系。但在每个夜晚，我还是真心地希望爱我的人不寂寞，希望我爱的人喜欢我。晚安。

何昊天

于五道口的空荡荡的圣诞节的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