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三周年纪念日上，我们分手了

餐厅

我和萧彤恋了三年的爱，沒做过，今晚她约我在城北那间牛排餐厅烛光晚餐。萧彤是服装设计系三年级的学生会会长。我知道她家不是很有钱，学费生活费都是靠她周六日勤工兼职赚来。家里人对她很放心。这次她靠家教省下来的那点钱说要庆祝我们恋爱三周年。

她早早就订了餐位，穿着那件我俩第一天认识穿的碎花粉红裙子，坐在靠窗位置，拄着下巴望着外面街道的手饰水果摊，等着我的到来。

“不好意思，朋友那有点事，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吧？” 我在她对面坐下。

“嘻嘻，不久不久，我也刚来。” 她开心地像个小女孩看着我，笑地很灿烂。

“小彤，你点餐了么？” 我看到桌上两盏烛光闪着平静的光茫。这间餐厅很静，我看到里面都是两两一桌坐着恋人情侣。在烛光下，温柔静静地对视。不用说很多的话，心里却是满满的甜蜜和享受。享受这一刻的宽容和难得。他们穿的都很随意却端庄漂亮。服务员远远站在柜台，等待随时招呼客人。老板低着头在紙上写着什么，大概在总结这一天下来的出入。头上的灯光，温和而浪漫。

“你在看什么？我都为你点好了，来，吃这个，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这个了。嘻嘻。”

“小彤，沒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记得那次我们刚认识，我还不小心把这个弄到你身上呢。还好你的那位同学在一旁帮我解围，不然当时挺尴尬的。呵呵。那天，我也顺利请到你跟我一起去吃饭。说起来，还真是亏了你那位同学的帮忙。你们的关系好像很好，就像好姐妹。呵呵。”

“嘻嘻，她可是我高中来最好最好的姐妹了。我们高中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一起玩。算起来，我和她也认识了快六年了。可是，最近她都说她很忙，跟你一样，都沒时间陪我，哼。”

“小彤，其实我今天有话对你说。” 我看到去年我送她的用石头雕刻的小桐树叶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被烛光照的闪闪发光。

“什么话？是不是有惊喜想告诉我？嘻嘻。”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流露着渴望看着我，激动兴奋的心情在她的话里表露无疑。

“不好意思。请问要葡萄酒吗？” 服务员走过来问。

“不用了，谢谢。” 我打发他走，继续看着小彤。

“小彤。”

“来，这个好吃，我同学推荐的，说你一定喜欢吃，来，啊，张嘴。” 小彤似乎没听到我正在叫她，汤匙伸到我嘴边。

“小彤。”

“嗯？怎么啦？不喜欢吃么？”

“不是，我很喜欢。”

“喜欢，那快吃，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嘻嘻。”

“小彤，我们分手吧…”

“来，快吃。” 她夹到我嘴边，块子停在空中。时间好像静止了。外面街道的一切好像也都不动了，连烛光都停止闪烁了。

“小彤，我们分手吧。” 我看她是故意听不见，再说了一遍。

“来，快吃！” 块子上的东西来到了我的唇边，几乎碰到了我的嘴唇。

“小彤！你听我说！” 我终于不耐烦了，大声喊了出来！餐厅的人全都看过来，声音响遍了整间餐厅，突兀地停在空中，刺耳奇怪。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呵呵，来，我们吃饭。”

“小彤！”

“混蛋！！！”几乎同步喊出，歇斯底里。

整个盘子重重的砸在我身上，她的尖叫声让服务员和老板都走过来。

“沒事，我赔。” 我让老板和服务员都先回去。

“小彤，你听我说。” 我试图控制她的情绪，决定好好对她说明白。

“我沒事。你不用再说了。吃完这一顿就走，你就给我走！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她的泪水夺框而出，咬着下嘴唇，狠狠盯了我一下，马上移到窗外，眼泪却不停地流，一颗颗豌豆大渗入碗里的白饭消失不见。我看到刚才被她翻倒的瓶水不停地沿着桌面流下，她身上干净的碎花粉红裙子立刻湿透了一片。

“让开！我自己擦。” 她推开我。我坐回位置。

“小彤，你是个好女孩…”

“好你妹！别他妈装！” 她突然暴躁地打断我。

“服务员，服务员！”

“小姐，请问…”

“给我来几瓶酒。”

…

“小彤，你不能再喝了，这样很伤身体。” 我拉住小彤的手。

“你让开，别管我！” 她一把甩掉我的手。又猛灌起了酒。酒咕嚕咕嚕从喉咙而下。桐树叶坠子在白皙的脖子上晃动。

“小彤，不是我要甩你，而是…”

“甩…你妹！呵呵…我…我告诉你…蔡小霖，我告诉你，你他妈的有什么好，值得我…我…”

“小彤，你醉了，不能喝了。” 我马上扶住她。

“你…你放开我！我要你知道…是我…是我甩了你！”

“小彤，别这样，是我甩了你是我不对，我知道…”

“是我甩了你！我！”

“好好好，是你甩了我，小彤，但你一定要原谅我，虽然我甩了你，但是…”

“是我甩了你，蔡小霖你他妈给我搞清楚。”

“好好好，你甩你甩。来，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放开我，你…你放开我！不用你管我！你是我谁呀！”

…

外面的路灯在寒风白雾中发着微弱的光。我扶着萧彤，站在门口等一辆车。

夜已深，人也渐渐少了，路边的手饰摊站的那个人在路灯下瑟瑟发抖，不停搓着手。

车到了：“怎么这么晚？” 她打开车门。

“她喝醉了，你快送她回去吧。”

“你跟她说了么？” 她把萧彤塞进车后，搂住我脖子。

“嗯说了，你快送她回家吧。”

“亲我，亲完我就走，嗯啊~”

“好了好了，让她醒来看见不好，我可还不想破坏你们姐妹的关系，快送她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