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的琴书》第三十一封“整齐的房间”

                                    《大叔的琴书》第三十一封“整齐的房间”腐败篇

亦杰:

 在互相推搡中,两局石头剪子布,决定由谁开始开篇,一平一胜。

 这个下午在某涛整洁无暇,一览无遗的“黑色”瓷片砖的房间里,当我正绞尽脑汁的想第三十一封琴书的主题的时候,某涛赤膊光膀子劳碌地整理凌乱的床铺书桌,为伟大的清洁保卫工作奉献自己的辛勤汗水之后,他骄傲的竖起那整洁的指甲,来了一句:多么整齐的房间啊!

 所以关于此时的场景我不愿多用形容词或动词去描绘出情景与某涛的动作,就像在他这整齐的书桌上用他的电脑码字,而他的电脑键盘永远打不出数字五与六一样,也许很多事情存在些想象不是更好吗?我在想或许某涛的电脑键盘是这样的,敲不出那两个数字,就如这整齐的房间一般,次序总是缺少;又抑或是如这青春一般,次序总是打乱;又譬如这人生一般,次序总是无常。

亦杰:

 某涛还在构思,而我再次被强行的锁在电脑桌前,眼前是一扇近乎透明的窗户,遮光的幕布垂掉在窗一旁,书桌上一个女性精致手提包,一只棕色名贵男士手表,黄色笔筒插着琳琅满目的各式书法钢笔整齐的摆放着而又不失次序的。桌上还残留着某涛未啃完的黑色芝麻面包,用白色塑料袋装密封装着。一只黑色粗壮的苍蝇被这窗外强劲的下午风吹着嗡嗡作响,打落在“那”窗户上,我用我白净的指甲轻轻的弹它的翅膀,而此时某涛恰巧在房外弹着他锈迹斑斑,琴弦长满铜绿并被灰尘与蛛网覆盖的心爱吉他,苍蝇惊吓的躲进窗旁的帘幕里,在我不经意晃头摆弄我的发型的瞬间,我已找不到它那臃肿的身躯了。

周穗涛:

 他始终也想不明白,墙壁上留下的那一团灰黑色的蛋白质,就是被我拍死了的这个营养过剩的下午。

 这是我二十分钟内,第三次抱起吉他离开这个房间。磕了摇头丸的食指在铜丝上飞窜,节奏越来越快,在我开嗓唱了歌词的第一句:“梦想在什么地方”的瞬间,琴把上的灰尘因共振而跃起绑架了我的声带,小拇指从一弦滑落,G和弦失声化作一阵喑哑。此时隔壁房间学良的音响里十分应景地传来一句,double kill。志愿者服装上掉落的烟灰和烟灰旁边被蟑螂吃剩的面包屑里呼吸着的霉菌,都似有若无的笑出声。

 在这个年纪和觉悟里,和人说起梦想起头的话语哪怕是歌词,你一张口连自己都觉得唐突。和他聊起出书,聊起我们应该共同创作一篇,为了平衡一下我在虚度的现实,我兴致满满的应承下来,却无法回避思维枯竭的尴尬,谈不上江郎才尽,毕竟你我谈不上江郎。我开始抱着吉他证明自己脑袋在运作,而非敲不出文字把指尖的力气虚度在抠嘴唇上的死皮。我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不忙碌就会死的状态,这可以很好的解释我为何无法忍受一个空闲的下午什么都不做,因为我深知虚度和腐败是一种罪孽,所以试图欺骗自己,如果让自己充实起来,那些焦虑将不复存在,所以我经常能够坦然接受自己打开一个空白文档,写一个字,删了,关掉,又打开。

 他说这里没有水。

 我说:

 那我请你喝杯酒吧。时光将各种姿势的挣扎一层层包裹进风里,迫使一个个浪子坚持不羁、坦荡、没有爱好亦不需归宿的模样,如果仔细找,在我床垫里,我的冰箱里、我的桌底下,我的鼠标和火机里,全都藏着热泪酿成的好酒,烈得像利刃,醇得像童谣。值得你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味,浪费一个又一个珍贵的下午。

 我把吉他扔在床上,嗡的一声,惊飞了这个营养过剩的下午。

亦杰:

 穗涛的文字勾起了我不愿提及的青春,那些我记不清楚时间次序的过往。我很少向别人提到我的过去,也很少谈起我现在的生活,只模糊地还记得在两年前,我曾写过一篇文章,标题是:这个下午,如林语堂般。

 而他问:林语堂是谁?

 我说:

 是那个下午!

(ps:当我与涛决定共同合作写一封琴书的时候,时间过去两月有余,在这个下午,我与涛相约。当写到腐败篇时,我们的理解是充实在自以为是的充实里便是最大的腐败。当涛说写腐败篇的时候,我有些抗拒,我认为文章应该以小主题去写大范围,这样会显得文字饱满,内容充实。然当我们创造完此封琴书之后,我们相泯一笑,在这整齐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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