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琰锡在医院里手忙脚乱地工作。正从某病房内端出药盘来,迎面走来一位同穿工作服的男人。正擦肩而过时,姜琰锡留意了一小会儿,却往换药室走了。而这个男人却回头看着姜琰锡的背影,莫名发笑。
姜琰锡工作已罢,坐回了座位上,手袖轻拭两颊,松散坐姿,揉了揉双目后,出现一人俯身在他面前。
他抬起头来,瞧见是一姑娘正对他笑着。姜琰锡突然站起,一脸惊讶。
“雨屏,你你你……回来了!?”
“哥哥,你有没有想我呀。” 姜雨屏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十分温暖可人,就像那冬日里的暖阳。
“那是废话!我待家里快闷死了都!”姜琰锡甩袖,豁然开朗,“不过怎么没有待在家里休息呢?刚回来,很累的吧?”
“因为我知道哥哥待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多啊!”姜雨屏凑近姜琰锡,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不愧是亲妹妹!”姜琰锡笑嘻嘻地,十分不正经地捏了捏姜雨屏的脸。
“哼!”哥哥都多大了还捏我脸!”姜雨屏一把甩开,向姜琰锡投去一个嫌弃的表情。
“谁让我的妹妹这么可爱呐!所以……哥哥就想摸摸了嘛。”姜琰锡略带委屈地装傻 。
此时姜雨屏又靠近姜琰锡,脸上挂着带有邪恶感的笑容,突伸出魔鬼般的爪牙!一把捏住姜琰锡的两颊,用力晃着他的脑袋,姜琰锡差点被晃成智障。
姜雨屏擦拍双手,姜琰锡还在一脸抽搐地抚着脸颊。
“爸妈去准备晚宴了,他们叫我来医院开个小会,哥哥要不要一起去?”
乐呵完后,姜雨屏又变得认真起来。
姜琰锡安抚好受伤的俊脸后,叫道, “好!走!”
忽然牵起姜雨屏,才踏出房门却止步,呆住了一会儿,似是有所顾虑。
姜雨屏疑惑,道,“怎么了?哥哥?”
姜琰锡在此时突然想到了沈护,有些许失落感涌出。
“没事。你还是自己去吧。”言罢,又放了手,与姜雨屏移开一些距离,背对着她,低头,“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要做,就不去了。”有些愧意,也夹着不安。
姜雨屏看着她的模样,内心不快,垂低双眉,眉间挤出一点失落来。无措,便也出去了,闭门。
姜琰锡一个劲地瘫回座位上,叹了声气,无奈,在心里默言:还是没勇气直言呢,真不愉快。
安于庭骑着摩托车开到了夏微涵工作的奶茶店里,此店看似平平无奇,但生意火爆。座位几乎坐满了客人,还有一些人是站着喝奶茶的。夏微涵一边工作还要应付一些顾客的问话,许是长相清纯可人的缘故,总被他人使眼色。安于庭门外注视着夏微涵片刻,才踏进奶茶店。
夏微涵一眼瞧见了安于庭。却顾不及顾客的问话了,拉过了旁边一位服务生小哥代劳一会儿。走向安于庭,把他拉出门外。冷漠地问道,“你怎么会来?”
安于庭一耸肩,指着店里说道,我会来,当然是喝奶茶啊,不然还能干嘛?”
“哦。”夏微涵一脸嫌弃的表情,确实也不太希望这样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身边。
“所以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吧?”
“别带着这张脸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夏微涵内心不快,主要还是因为看着安于庭的面貌,容易牵动心中的那份悲伤记忆。
安于庭却没理会,进了去。夏微涵也只好进去继续工作。
安于庭饮罢杯中茶,目光往夏微涵身上移去。夏微涵似是会意到什么,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跟着安于庭到门外去。
“你和唐亦什么关系?”安于庭问道夏微涵。
“朋友啊。”
此刻的朝阳正把光撒在他们身上,可此二人的脸色同阴云一般沉闷。
“这么说的话你们口中的阿护应该是一年前死去的沈护吧。”
听了这一句,夏微涵有些生气,“既然知道了,就别总出来闲逛,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但是你这样抛头露面的并不合适,民众也不都是完全将沈护遗忘了,万一哪天被盯上了可不好。”却还是对人提不起恶意。
安于庭对此言此意进行了揣摩,皱起眉头,“那可真是抱歉,我或许不应该出现的。”
夏微涵一把拉过他的手臂,推着他的后背,“没事的话就快走吧,你要是在的话,我可没有办法安心工作。”
安于庭便坐上了车,套上安全帽,“那我是应该先去找唐亦呢,还是另一位公子呢?”似是不坏好意地问道一句,只见夏微涵走进了店里继续工作了起来。安于庭暗自发笑,离去。
安于庭继续行驶到唐家的公司大门前,自下而上的观望这幢高楼。唐亦此时正从大门出现,瞧见了安于庭,止步于阶梯。
“都是大忙人啊。”安于庭走近唐亦,话语中带有讽刺的意思。
唐亦仿佛在思想世界里遨游,没有回应。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唐友良的公司么?话说他近一年来都不在上海吧。”
唐亦回过神来,嘴角轻撇了撇,像是要摆出与安于庭如出一辙的轻蔑之笑,“请问有事么?”双目却不直视,只怕自己又联想到沈护,而没有办法与安于庭对阵。
“只是我突然对你们有点兴趣了。这不过分吧,唐亦。”他的脸上似乎写着“我是坏人”一样,那般令人唾弃。
“倒不如说我们对你更感兴趣。”唐亦突然狠狠地盯了一下安于庭,随后又收起目光。
“不过唐友良真是大胆得过分啊,竟然敢把自己跟儿子的照片和简介都刊在报纸和杂志上。就不怕引来仇家么?”安于庭言语中的轻蔑、讽刺,都表露无遗,不过唐亦也听出此言暗藏玄机。
“再怎么样也和你没关系吧,你只是一个后辈罢了。” 唐亦的态度也越发不友善,似乎不被安于庭的面容所影响了。
“我师父说唐友良和他颇有渊源。”安于庭贴近唐亦说道。
此言罢,唐亦仿佛又进入了思考状态,欲言又止。
安于庭院瞧着唐亦走了神,便敲了敲挂在车头的安全帽,“对了,跟你们同行的另一位公子叫什么呢?”
唐亦回过神来,绕过他,往家的方向走,在不远处喊道,“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他吧。”
安于庭看着他的背影,又笑了笑。这样的爱笑,或许是不怀好意的吧,和沈护完全就是两个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随着时间推移,也不再有所顾忌。
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由上天安排的,而不是人所能决定的。人们只能在上天抛下的这一契机之下,规划一些所要做的事情,从而产生连锁反应,而形成了生活。
一年前代为“意外”的爆炸案,逝去的是沈家公子和无名司机。可人民却只查找了关于沈家公子的线索,而无名司机几乎是无人问津……若真说为一个案子,更应该从每一处关键入手。不过最关键的切入点,往往更容易被人们所忽略。
而所谓代出“意外”的结果,是否又是深究之后的结论,民众也不得而知。或可能是欺瞒的方式罢了。一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案子,得出的草率的结论,一年之后出现跟死者长相相同的不同者……看起来更像是有更深处的预谋。那些黑色的、肮脏的东西,就由我们的眼睛去发现吧。
唐亦此时已待在家里,盘坐在沙发上,摆着笔记本电脑,认真阅读着姜琰锡发来的E-mail。
唐亦上下滑动文章,自主思考着自言自语道,“这篇探文废话杂多,完全掐不到重点。也没提供什么线索。”
叹了一声气,心里默言:还是得从一个貌似无关的相关人士那着手吗?虽然很不想见到别人戴着那张脸。
而后一把合上笔记本,躺在沙发上,闭合了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挂上了灯火的垂帘。一个不起眼的十字分岔路口,四条路各向东西南北延伸而去。西面的尽头矗立着一家饭店,而四周皆是空旷的绿地。这家饭店名曰:沉宿饭店。
店面无招牌,只有用毛笔写在一边的挂帜上的店名。这家饭店不是高楼大幢,用的则是古代酒楼的风格。共分三层,越往上层空间越小。总体上十分美观,予人意境和遐想空间。饭店矗立的此处,行人稀少,不过但凡是到过此处的人,皆称言道好。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姜琰锡此时已开车来到,敞怀对天感慨。
“哥哥,你太逗了!”同行的姜雨屏不禁发笑。
“欢迎参加这场大众期盼的王的盛宴!一起恭迎王的归来吧!我想二叔应该会这么说吧。”姜琰锡背后调侃唐友良道。
“那可不,二叔到欧洲还不忘补番呢。”姜雨屏也一同打趣。
“四斋蒸鹅心。”姜琰锡一噘嘴。
“对了,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回去外国干嘛呢?”姜雨屏凑近脸问道。
“我当然不知道,不过你们莫名其妙地就溜去了外国,医院的大小事务我一个人处理起来真的是累死。”姜琰锡抱怨道。
“这都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计较啊。这回主要还是爸妈带我去实习呢。”
听姜雨屏一言,姜琰锡豁然开朗,握拳屈肘“耶”了一声,“看来医院是交给你了呢,我终于可以轻松了。”
姜雨屏斜视尬语,“医院要是交给我,我保证你会更忙。”
姜琰锡突然直冒冷汗,露出不情愿的表情,“那还是算了吧。”
此时,唐亦和夏微涵乘车而来。
唐亦鞠迎穿着礼服的夏微涵下车,姜雨屏这时又调侃姜琰锡道:“你看人家唐亦多有绅士风度。”
姜琰锡一脸懵逼。
随后姜雨屏往夏微涵走去,挽起夏微涵的手,走来对姜琰锡说道,“我找爸爸还有事情,就先进去了啊。”而后进了饭店。
姜琰锡看着姜雨屏的背影,方才喜悦的心情一消而散,皱起眉来,“真的是太奇怪了。”感觉不妙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唐亦瞧着夏微涵走去的背影,也摇了摇头说道,“是啊,真的是太奇怪了,从来没见过微涵穿高跟鞋,这一穿来,竟然走得这么安稳。”
姜琰锡顿时感到莫名其妙,转头看向唐亦,气氛突然一尬,“这个不是重点!”
“那你想说的是什么?”唐亦撇嘴斜视。
姜琰锡表情又变得认真起来,思考了一小会儿,“雨屏从回来到现在,竟然没有提过护,真的是太奇怪了。虽然这种事情在外国不容易探听到,但是回到国内,只要雨屏去了一下护的家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哎,说不定,现在她把什么都知道了,而我没有主动对她提起,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失落感和愧疚感充满了姜琰锡的内心。
唐亦也感到不安,拍了拍姜琰锡的肩膀,“你不是说过,他们不论在哪里,都能看得到对方吗?总之先过了今晚这个宴会再说吧。”予之勉励。
姜琰锡抿嘴点点头,他们一起进了去。
平平无奇的宴会,一样的嘈杂,到处的碰杯声、说话声。没有背景音乐,却四处传出些难听的歌声。或许是某些人太过起兴而有失神色吧。
这不规则圆的空间不大不小,正适合用来举办这样的宴会。布下十几张一样大小的桌子,围坐的人却很不规律。有三四人的专座,也有十来人的客座。
唐亦和姜琰锡正瞧着这番喧闹景象,夏微涵和姜雨屏朝着他们挥手。他们走了过去,坐了下。座上除了夏微涵和姜雨屏之外,还坐着姜琰锡和姜雨屏的母亲。姜琰锡与母亲叙旧几言后,却还是没瞧见父亲和唐友良的身影。
他此时四处观望,发现靠窗的位置有一桌三人的专座,姜琰锡认出了其中的方起雄和晏书楷,却不知另一个人的身份。也对此稍加了思考。
“喂!你妈叫你!”唐亦拍了拍在沉思中的姜琰锡,叫喊道。
姜琰锡才回过神来,带有一丝小紧张地转了转头,却发现母亲不见了,“我妈?!哪去了呢?”
夏微涵和姜雨屏看着他这副傻样偷笑。
“妈妈刚才说要带你去厨房,你好像神游了一样叫都叫不动,于是妈妈就先过去了。”姜雨屏言道。
“哦?是吗?哦。”姜琰锡似乎还没理清状况,随意地摆摆手,“去厨房干嘛!”随后把唐亦一把拉过来,往方才凝视的那三人专座的方向指去,“哎,唐亦,那个座位坐的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啊?”
此时正在饮茶的姜雨屏也瞄了瞄那个地方,却突然镇住了一下,而后站起说道,“我去一下厕所。”
唐亦一脸疑惑,“你问我?啧啧,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你也知道我都不看业界资讯的。”
唐亦言罢,夏微涵却突然走了出去。
“话说这俩女有点奇怪哎。”姜琰锡指着她们的空座位说道。
“话说回来,那不是熊叔嘛。”唐亦指向三人专座上一位年约五十的大叔。“我想那里坐着的应该是三家的代表吧。也就是老爹的公司,姜伯的医院和晏家的警署所代表交谈的高层人物的座位。”
“这就奇了怪了。照你这么说,我在医院根本就没见过那个人哎。”姜琰锡视向一位长相似乎大学生的男人,略表疑惑。
“可是除了熊叔我都不认识。另外俩人都谁啊?”
“坐在熊叔同一排向的叫晏书楷,晏家警署的大公子。你不知道他,也总该知道上海的神话,晏鹰这号人物吧。”
唐亦点了点头。
“所以说剩下那位看起来年纪和我们差不多的男人,应该就是医院的代表。可是我却没见过似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高层呢?”挤眼看着唐亦,表示疑惑。
唐亦猛摇两下头。
姜雨屏正在厕所前的洗手台,两手架着瓷台,看着镜子中自己有些落魄的表情,低声自言,“护……”
却在一旁传出了夏微涵的声音,“雨屏,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姜雨屏收起失落的姿态,转过头去,看向夏微涵,轻叹一声气,“也并没有人和我说,只好由我自己去知道了。”随后用手帕擦了擦沾湿的双手。
夏微涵走到她身旁扶肩,“真是辛苦你了,雨屏。你放心,我们都会陪着你的,琰锡不和你说,也只是不想看到你伤心而已。就先回去过完这场属于你的隆重的归宴吧。”她的语气十分温和。
“嗯!”姜雨屏微笑点头。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欢迎来参加这恢弘气派的王的盛宴……”台上的灯光突然一亮,唐友良正发言道,全场拍手叫好,他们四人座下无奈调侃。
“今日三件大事,第一件就是恭迎王的归来。很荣幸得到在座各位的赏识,我唐友良今后仍会继续为业界多添盛事。”唐友良慷慨言道。
“我姜尚知也是。”站在唐友良一旁的姜尚知说道,“然后今日第二件大事,便是唐、姜两家将进行全面的、毫无保留的合作!为上海的发展竭尽全力!沉宿饭店也将名震上海!”
座下响起轰雷般的掌声。
“接下来就是各别的业务整顿。媒体的朋友一定要好好编写,不要捕风捉影。”唐友良接话。
经过些较为繁杂的发言后,唐友良和姜尚知便坐到了他们四人的位置旁。
父子寒暄几句后,姜琰锡问到姜尚知,“哎父亲,那人是谁啊?”姜琰锡指向专座上那个不认识的男人。
姜尚知看了眼姜琰锡所指的那个男人,“难怪你会不知道,那个人是前副院长,一年前弃业了,前两天才和我说要回医院工作,他叫玉泽轮。你别看他这样,他已经有三十多岁了呢。”
姜琰锡才被整得明明白白,“Soga。”
过了一会儿,台上出现了个人,提话筒大声说道,“欢迎诸位来到沉宿饭店,我是店长,名叫胡须。”
座客们听了胡须这个名字,全场沸扬起笑声。
店长下意识咳了两声,示意安静,“唐王和姜院长慷慨激昂的发言已经结束了,那么想必诸位都饿了吧?在此已经准备好饭菜,就请诸位尽情享用吧。”
言罢,一队端菜人员走来,布下了肴食阵,又以整齐的步姿走回去。大家也都纷纷吃了起来。
夜色渐沉,晚宴也快收场了。人群散去,饭店的工作人员也先行离开了。唐友良、姜尚知和店长交谈几句后,便也离去。他们四人还留在里面。
正瞧见店长在和玉泽轮谈话,唐亦也想叨扰一番。只见他们言罢,店长便入了厨房,玉泽轮缓步向姜琰锡走来。
玉泽轮止步于他面前的一定距离,打量一番后,“请问,您是?”似是欲情故纵。
“我?医院的员工啊。”姜琰锡装作无知的模样。
玉泽轮突然发笑,“公子,您别讲笑话了。您穿着的这套衣服,怎么看都有上万元,又能和唐公子以及姜小姐坐在一起,我想您应该是院长那未公诸于世的儿子吧。”
“你果然往这个方向看过,不过你想错了,我只是开车的司机而已。”姜琰锡虽然已经被揭穿了,但也毫不慌张。
“那就再说说几条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院长竟然放心地带着小姐一起长时期出国,而我又并不在医院工作,副院长的位置暂时空着。这么说来医院还有其他可靠之人,那就是您啊,姜大公子。”他胸有成竹地说道,摆出计数的手势。
“第二,我观察了一些细节,发觉在吃饭的时候,院长和您交谈甚欢。这几日我出门散步时,也发现了你随意进出姜家和唐家院子。如何?可有驳回之言?”
“那您可真棒。我丝毫没有余地反击呢。”姜琰锡似乎毫不在意,应付一句。
“第三,你们几位正在调查一年前沈护之死的事件。”玉泽轮不友善地哼笑了一下,他们四人都惊呆了。
姜雨屏站出来喝道,“再怎样这事都跟你没关系吧!”
“那很抱歉,我失言了。” 玉泽轮对姜雨屏缓缓鞠躬,目光撇向姜琰锡,眼神中带有些恶意,“那么再见,姜大公子。”言罢离去。
姜琰锡盯着他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今日早晨在医院里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便是玉泽轮。
姜雨屏此时沉着头,姜琰锡深表愧意说道,“抱歉”。
而姜雨屏又勉强地笑开来,“没事,哥哥也有自己的做法。”
姜琰锡带着姜雨屏到车上坐着了,夏微涵则跟着唐亦到厨房内见着店长。
许多碗盆置内未处理,店长却是静坐着思考什么的样子。
唐亦便招呼一声,“店长,您怎么了?”
店长也才反应过来,站起,笑回道,“噢,没事,只不过有点累。”
“那既然如此为何让店员们都走了?”唐亦表示疑惑。
“今儿个大家都挺累,就做个例外吧。小少爷找我可有事?”
“那当然是想找您聊一会儿啦。”
店长引着唐亦和夏微涵到一楼空位子坐下了,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俩。
唐亦看着店长的表情,感觉到有些不妙,“怎么了?”
店长假装严肃,咳了两声,看着夏微涵说道,“这是小少爷的女朋友么?”
唐亦正想笑着辩说什么,只见夏微涵有些害羞地低声言道,“我们只是朋友。”
“还真是像啊……”店长暗自嘀咕着。
夏微涵见此神情,暗暗思考了一下。
些许沉默后,唐亦对着店长说道,“店长,我待这儿呢,是想请教您一些问题,不打扰吧?”
店长笑着回复,“那是不打扰!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店长您和我父亲有过什么交情吗?”
“我们呐,是大学同学。当时他,要比现在还神气呢!”
“神气?怎么说呢?”唐亦稍蹙眉头。
“那时他会一个我们都不会的技能,可能显摆了!我也向他求学过,可他就是不教我!”店长言罢,大笑三下。
“那是什么?”唐亦追问。
却突然间从未关好的窗外吹来一阵凉风,夏微涵微微一颤。唐亦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便去关好了窗。
待坐下时,店长好似未经思考,随口说了一句,“我记不清了。”店长的眼神中似有逐意。
唐亦便此会意一句,“那这样的话,我们先走了,店长再见。”随后带着夏微涵出了饭店。
店门外,唐亦双手托着夏微涵的手臂,用十分温柔的口吻,轻言,“礼服单薄,外套穿好,外边冷些,手别伸出来。”
夏微涵有些不好意思,心底自然冒起小欢心,却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
姜琰锡的车还停在前方,在车上正和姜雨屏聊着什么等着。姜雨屏瞥见他俩,笑着挥手示意。唐亦和夏微涵正走出十多步的距离,此时唐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一回头,突然响起几声“砰”爆炸声,在沉宿饭店里的各处。
瞬间里,唐亦用双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夏微涵,夏微涵被惊动了一下。却发现从背后在燃烧的沉宿饭店中,飞来一个貌似瓦砾的东西,击中了唐亦的背部,有些灼伤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