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趣

-文/李春晖

  住在乡下的孩子的二姑家最近干堰塘了，今年堰塘的鱼可谓是品种丰富收获颇多，这从二姐爽朗的笑声中就可以感知。有大大的草鱼，胖胖的白鲢，喜欢跳龙门的鲤鱼，亦有活泼的鲫鱼，更有喜人的黄鯝鱼——它可是熬鱼汤的最佳食材。怎么可以漏掉了美味而又有“万金油”之称的财鱼，因它肉嫩少刺可做花鱼片，加了西红柿或者金针菇清炖如炖黄鯝一样，亦可以煎的发黄再加萝卜丝煮一煮，在冬日里又是上好的鱼冻。干脆再唠叨一下，大大的草鱼肉厚刺少，是做鱼糕的最好原料，而这种鱼糕又是当地的独家风味，据说当年乾隆下江南就是吃的这种鱼糕。鱼类品种如此之多，又可以做出这么多美味佳肴，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添加剂的喂养，想想都要流口水了。这是姐姐哥哥在家辛勤劳动的成果，鱼儿们虽不用商品饲料喂养，但需要长期吃草，不论寒暑，都需要割草撒在鱼塘，好让鱼儿吃饱快快长。草鱼爱吃青草，想其大名也有此而来吧。美味需要分享，在这么欢快的日子姐姐怎么会不邀请我们呢，老屋电话一打，作为运输大队长的老顽童立马驱车回老屋。

 在老屋的庭院里，婆婆正忙着收拾鱼杂——就是鱼的内脏之类，全都整理好，以便我们好带回。鱼杂可是一碗名菜呢！在热油锅里煎过放调料再加萝卜丝炖着，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如果不加萝卜丝就那样干煎后，分小碗装好，可以做面条的调味品，这与老北京的炸酱面有得一比。不知朋友们发现没，一提到美食我就停不下来。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各种美味，锅里沸腾的黄鯝鱼汤正在咕咕地吆喝着，那就先来一碗喝喝。再加一碗香喷喷的大米饭，外加用柴火灶炒的几盘时令蔬菜，哦，还有美味的香肠呢。再来一碗米饭，这胃口也太好了吧，似乎有长肥的节奏。也就在吃饭的功夫，姐姐已经把以上各种类型的鱼儿分拣几条装进一个蛇皮袋里了，并催我们早早上路，早一点到家，以便能保证鱼是活的，然后放进水盆里慢慢享用。哈哈，不光是活鱼，老屋还帮我们腌制了两条大大的草鱼，大水缸里还喂着数条鲫鱼与财鱼。对了，鱼袋子下面还有一袋子蔬菜和另一个村子的姐姐自己养的打理好的憨鸭，新鲜的憨鸭味道会格外好。天啊！每次回家我们都满载而归，带着老家人对我们满满的爱缓缓而归。

  说罢鱼儿，再说说前不久老屋杀的年猪，这也是当地的一个风俗。每到冬月也就是阴历的十一月期间，农村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杀年猪，一是为过年做准备，二是到了这个季节人们也休闲起来，劳累了一年的人们也想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杀猪那天都会请亲朋好友来分享美食并热闹一番，俗称吃“血头佬”，这又是当地的一种叫法。并且讲讲谁谁家杀的猪有多大，一边喝酒一边吃肉并开心畅谈，那种场面非常壮观。不过现在杀年猪的气氛越来越淡了，村里头剩下的大多是老人。尽管杀猪的工具越来越高级并有很强的可操作性，但对于见多识广的年轻人已经没有了吸引力。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血头佬”吃完紧接着就是一段忙碌，用新鲜的瘦肉罐香肠，现在也会留一点瘦肉放冰箱里去。其余的通通腌制俗称腌肉，然后熏制，于是便有了腊肠，腊肉，腊排骨，腊猪蹄等等。这可能与以前没有冰箱或者当地的气候温暖有关，而且以前物资也非常贫乏。经过腌熏的肉制品保存好可吃过夏天而不坏。哦，我亲爱的又喜欢养生的朋友先不要急着说吃腌制品不好，等一会儿我会用事实告诉你利弊。依旧是运输大队长出马，有口福的我当然不甘落后。因为老屋的姐姐一般都会选择我们的休息日杀猪，在此先说一声谢谢了。又是连吃带捎。不用说你也会明白老屋姐姐自会帮我们腌几块肉在老屋熏着。我们带回去的都是新鲜的肉，放进冰箱里慢慢吃。用肉类加工的菜品也非常丰富，红烧排骨加什么蔬菜都可以，也可以煲莲藕汤；五花肉可做好吃的粉蒸肉东坡肉可以做的好多好多，瘦肉包手工水饺；晶莹剔透的肥肉化成油炖各种蔬菜都香，那种香来自天然，香到心底而不腻。

  说完年底的集中盘存与托运，再说说春夏秋冬在蔬菜基地的分批托运。基本每个周末都回去一次，以看婆婆的名义然后带菜而归。菜园里各种时令蔬菜应有尽有，看着热闹的菜园你会因满眼的绿而心生宁静，也会因看到长长的丝瓜和苦瓜，更有圆圆大大的茄子感到一粒小小种子的神奇和大自然的造化。土地的确能生万物，但万物必须有勤劳的人去管理才能长势喜人。在此除了对勤劳姐姐哥哥的谢意之外，想多说一点的还是我年迈而又勤劳的婆婆，因为她，我们才有美其名曰的理由每周回老屋，然后满载而归[呲牙]八十几岁的婆婆，每天依然像侍奉小孩子一样在菜园子里穿梭。什么时候种什么菜，什么时候该施肥浇水了记得请清楚楚，并不时给左右乡邻分享自己培育的菜苗以供他们移栽，同时也会从别处弄来菜苗栽下，非常享受这个过程。想要偷偷告诉大家的是：老人还与身边的姑娘比赛种菜园子，看谁种的好。她自己独立开辟几垄菜田，除了大量施农家肥之外，其余的活儿全部自己一手打理，拥有一颗不服老的心。庭院里还有她喂养的小鸡，一年可孵两次，孵育率很高，这是要有一定的技术，从选鸡蛋开始，这项技术可能要失传了，因为学不来也没有那份耐心。先不想这些，现在不时有正宗的土鸡子与鸡蛋吃就好。其实我们早就不想让她这样劳累了，接她到我们这里住，但没住几天她就心里不安起来。不是惦记着她的小鸡就是她的菜园子里的草要铲除了，还有念念不忘的乡里乡亲与住了一辈子的老屋，那里早就成了她晚年的天堂与精神寄托。看着她如此快乐与充实，并在劳动中活动了筋骨从而身体健康，也就随她去了。在每次带菜回来时，看到老人眼中流露出的成就感这便是我们常带菜回来的真正用意。让老人觉得自己还能为孩子们做事，不是在吃闲饭，从而很充实地过日子，让老人干自己力所能及且感到快乐的事，想这也是孝的一种吧。更要告诉爱养生朋友们的是，老人家吃了一辈子的腌肉腌鱼还有腌咸菜，且口味极重，喜辣尤爱吃我做的辣豆腐乳，还喜欢吃我做的粉蒸肉。这几年才慢慢开始喜欢吃面食，每次回家便给她带可口的馒头花卷，也会给她带自己做的水饺。老人家每次都非常开心，可能是老了，连以前的急脾气也随着岁月慢慢地流逝了许多。哦，现在终于找到了老人身体健康的秘诀。原来是住在农村，吃着自己种的蔬菜，也从不吃什么保健品，更有二姑娘供应的粮油外加精神照应。住在老屋可以常听鸟叫，唤唤小鸡小鸭，不时听听猪子的哼哼声，白天劳作晚上安然入眠。所以不要过多去喧哗什么所谓的养生之道，随遇而安就是最好的养生。感谢上苍如此眷顾老人，也如此眷顾我们，让人遇见如此勤劳而又健康的老人，从而让人珍惜并好好生活。

  有亲人住乡下真好，有美味的食物可享，亦有安静场所可度假，亦让心灵得到更好的休息与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