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往事(一)

流水账系列,没啥意思,不要看了。

关于垃圾。

中华人民共和国《兵役法》规定:“高等院校的学生在就学期间,必须接受基本军事训练。”国家教育部和总参总政1994年新修订颁发的《普通高校学生军事训练大纲》中规定:“军事训练要作为高等学校学生的一门必修课,列入学校的教学计划,训练成绩记入学生档案。”“军训一般在一、二年级进行,时间为4~5周”。

这就是国家关于军训的规定。

好了,说完了,各位散了吧。

“杀!”于是各位都走了,这各位中也包含我。教官说:“回来回来!”一群人满脸不高兴地又重回故地,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好像受了诅咒般的腿疼。“下午啊,提前五分钟给我集合完毕,听清楚了啊!集合完毕,也就是说你们两点的话一点五十五就给我在这站好!迟到的——罚站军姿!”

牛逼啊这教官。

满是不服表情的人群又再次离开离散地。妈的,站你妈逼的军训啊。忘了这是谁说的,估计有几个多说了,其中包括我。

我就是社会主义的好儿童啊。

老师垃圾,班助垃圾,学校垃圾,生活垃圾,同学垃圾,教官垃圾——可我不是讲这些垃圾的,这些垃圾缺乏可写性。从读者的角度讲:妈的就是一愤青,垃圾文章,不看!

所以讲点正点的垃圾,没错,就是讲垃圾。

学校每层楼没有垃圾桶,扔垃圾得去楼下,楼下的桶会在早晨由车子专门来回收,回收的手段大致是这样的:找垃圾,垃圾装车,垃圾运输,垃圾倒了。好了,我们要讲的就是这些,可以解散了各位。

解散后的各位只能坐在位置上,只能盘腿坐,位置是指一块混泥土地面。有点脏,不过没关系,反正军训服穿了这些天就扔了是不?然后我们就坐上了,各自哀叹着,这种哀叹就跟呻吟差不多,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看过别人床上呻吟吧?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从原理上分析,太累,呼吸不畅,肌体疲倦。当然,我们没有那种亢奋啦。

亢奋你大爷,站军姿半小时你试试。所以休息还是要的,不然真晕倒几个,教官得高兴死。哈,你看我这手段,军界传奇啊。我们闲着没事,就喝水,废话,这么渴能不喝水么?

喝了干嘛?放水。放哪里?树荫下。这树荫就在旁边,都是小得可爱的树,基本上连抱怨的心情都没有。

还是有很多人没水喝的,当看到别人家班助提了两匡水过来,那些没喝水的人就真的要抱怨了。过来就没抱怨了,还挺开心,后来,怎么了?

我也纳闷后来怎么了,这件事我问了旁边人,又问了室友,他们都说不知道。我又问问内心,后来到底咋了?是不是喝水的全水中毒死了?这种事儿如此重大我不应该不记得啊,奇了怪了。

太阳以六十度角射入,当然了,太阳多少度角由我说了算。好了,然后这时候风也出来了,它吹啊吹,凉快啊凉快,身上的汗也蒸发了大半了。如此悠然的时刻,我们悠然坐在地上,忽略地上很脏的客观性,我们盘腿的痛苦性,教官目光的狰狞性,我们,悠然得享受着军训。然后,一个悠然得蹬车老婆婆出场了。

这画面可以参照小时候那个帮人扔垃圾,帮人推车的好少年广告。蹬车的总是那样出来的,他们弓背塌腰,把身高尽可能弄小。我们知道,其实祥子是个一米八的大个,只是因为职业的原因,老舍觉得应该矮点。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而且这老婆婆是真驼背,站在地上直不起来。直不起来好啊,也不用正视我们的阳光,只需要用方言自顾自的说几句话。这事儿可难为我了,我初来乍到,不懂方言,没法翻译,所以只是虚构说:嘿,小伙子们,这瓶子你们要么?

谁知道她说的什么啊,也没人回答她,都静观事态,无聊嘛,又离女生方阵远,那是相当无聊啊。

她就把瓶子捡起来一个,放到眼前细细看看,嘿,没水,然后放进袋子里。好了,下一个。

嘿,没水,好了,放袋子里。下一个,嘿,不用看了,懒得看,没功夫看,这么多瓶子等我捡呢。好了,继续捡,咦?瓶子挺重啊,好,拧开,倒水,这下就不重了,好了,继续。

再迟钝的同学们也知道该去回收瓶子了,一个个嘴里都喊着,慢点,等等,火急火燎地,然后收好瓶子,或是直接喝完,献上空瓶子。这就很好了,献爱心嘛,个个效仿。拿起瓶子咕咕往喉咙倒,好了,给瓶子。老婆婆笑了,不过由于她驼背,所以我们看不到她笑了,只能猜测下。

刚喝了水的人还一下子喝不完,可是,放着干嘛?也会被她到了回收的,既然瓶子离开自己的期限已到,那就不要挽留了吧。所以喝不下去的也强喝,咕噜咕噜,啊,不行了,涨着脸看看坐在地上的同学们,等着看你献爱心呢。好,继续喝,可劲喝,喝完了,给瓶子,痛快,高兴,满足。

人一旦证明自己有善心都会获得的那种满足。

老婆婆又走了,捆紧大口袋,好,走。蹬车,路过下一个方阵。左看看,右看看,咦?有水瓶啊。

那就很好了,停下车,按刚才的模式再来一遍。使用方言,好,对方在站军姿,估计也听不懂我讲的,我也听不懂普通话,就这样吧,开工。

一个瓶子,两个瓶子,三个,四个……哇,还有几个瓶子都在这里面。于是我们看到老婆婆向那个红色大筐子走去,一共两个。咦?水没开?算了,我帮人开了,算了,我再帮人解决掉吧,好,都倒掉了,也不用喝了,喝水更容易出汗,这是常识。好了,收瓶子。

我们这边的同学们都看到了,高兴起来。对了,之前说后来大家都开心了,原来是说这个。大家都了,于是有个人大喊:把筐子也捡走!带走筐子吧!这下就不大好了,大家伙都说让老婆婆把筐子带走,可大家忽略了个事实,老婆婆听不懂普通话,所以她也没带走筐子,再说,人家拿筐子也卖不了啥价钱。可是,大家还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么大的声音一定引起别人注意,好了,那个方阵的人注意了,好了,他们教官慌了,好了,大家伙都跑去看看自己的瓶子,好了,水在淌在地上呐,还好。可是,瓶子去哪了?

再后方的方阵听到这边的骚乱,就知道收瓶子了。那边的教官去跟人交涉,徒劳嘛,人家只摆摆手,说几句听不懂的话。好,这军训有意思,抱着瓶子站军姿,不知道学校的咋想。

第二天,老婆婆又来了,这是难得的好生意的时候,我们也是难得的有爱心,差不多都使劲喝完然后给老婆婆,老婆婆大概又笑了,她戴着一串大珍珠项链,目测价格不超过五十,她还穿着一件迷彩短袖,目测有个男同学或者女同学掉了一件军训服,这没事儿,反正还有外面那件。

逡巡着的老婆婆,常与人来这儿视察,看看天上大太阳。知道是个好时候,这差不多也有个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的意思。然后她就又笑着来了,那会儿我买的那瓶水也献爱心了,虽然我没有主动去喝完水给人家,但是瓶子是知道我心意的,对吧?

垃圾就是垃圾,瓶子就是瓶子,瓶子是垃圾时,瓶子就很垃圾了。垃圾玩意儿。

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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