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那个时代

早上交班完毕,早早就开始走过程查房,查房像极了领导阅兵,后面跟着一群小弟,领导在前面挥手,不时翻翻病人的伤口,嘱咐几句,病人和小弟回复着“领导辛苦了”。


在形式的过程走完之后,领导还是挺关注小弟的,回手掏,回手掏。


掏出一包烟,瞅瞅烟,看看有几人。

拿出一支,说:来小伙子,抽烟。


小弟很崇敬地接受一支烟,这是老大的礼物。


老大挨着给我们一人递一支,递给我,我还是恭敬表达,礼貌回复:不好意思哈,主任,我不抽烟。


在打火机开始燃烧之前,老大开始讨论起病情,说到:我们县城近几年是HIV的重点区域,每年有一百多例,全省范围内,除了叙永,我们就是最大的区域了,所以出去玩儿还是要小心。


关于HIV,我老师给我们讲的,每个地方的HIV病人,卫生局都会严密监督,查出来上报疾控中心,然后疾控中心整理资料,疾控中心怎么整理资料呢?


这就有点好了。


周围邻居的电话以及家人全部通知,挨着给他们交待,某某最近的生活习惯,今天去哪里了?去干什么了?


什么时候去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们都需要给我报告,我们部门好监督,知道怎么和HIV病人沟通。


要是哪天病人没回来,那么可麻烦了,可能让别人感染HIV呢?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大家一起找,而且需要备案,直到找到。


对于这些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持怀疑态度?


但是正能这么做,还是很难,毕竟个人行为很难受控制,物理及地域条件更难把握。


但我是知道的HIV村,很多人知道HIV村,但是不知道报道这个村的记者是谁?


就像我们只给患者看Ca,但是Ca是什么?


我们只给家属说。


老大继续说:那年月,我们整个县都是乱的,晚上病人来镇医院打止痛针,上来就打杜冷丁,进来一个人,整个人全身是汗,在地上无力,卷一团,像极了急性肠痉挛,一声妈一声妈地叫着,这让人多伤心,谁能受得了,当时看着这些人啊,真不忍心,看着也真不像人。


在挣扎很久之后,忍心给他们打,一针下去,整个人半小时精神全有了,也就是魂儿回来了。


这时才像个人。


老大继续表述:其中一个人晚上值班,病人紧急求救,来到医生值班室,大叫医生,随着上脚踹开值班室门,拿刀逼着医生打杜冷丁,医生吓得半死,木在原地,什么都不敢说,病人直接踹醒的。


在特殊情况下直接给病人注射。


我们就说:不是使用杜冷丁需要回收瓶子的吗?一个病人使用杜冷丁需要本人身份证以及使用之后的瓶子作为依据。


老大说:那时还没有这么严格,到处都有,当时我们镇就随便使用,我手里很多的;我们市还出现一类事故。


老大继续:有一个医院,也是晚上,医生值班,突然来一个中年男子,肚子疼痛,中年捂着肚子,连最后站的力气也没有,直接倒在地上,抽搐着,叫唤着,汗水湿了全身。

      

这医生也是急,还是好心,直接给病人注射,完事。


[if !supportLists]第二天,[endif]也不知道谁缺心报警了,院长和警察来医院,说这病人是吸毒的,作为医生是不能去打镇静药的,要罚5000,医院罚3000作为管理过失,那时一个医生一个月能有多少钱,一两千,5千是几个月的工资,罚款之后谁还敢当医生,院长充分考虑情况之后,给领导汇报,说这是特殊情况,医生当时不知道病人什么情况,在不知道情况之下,还是请你们考虑考虑少罚些。

最后的结果是圆满的,这个医生却再也不敢使用杜冷丁,一辈子的记忆留在那个时代。


作为这么影响大的,又具有控制人的事务,势必有人亲自尝试。


老大又继续分享:一般大麻,也就是清朝年代的鸦片烟,吸几次是上不了瘾的,就像普通的烟草一样,有时候还没有普通的烟草好抽,但是提炼过的就不是一样的了,那个味道一辈子让人难忘。


抽了之后整个人轻飘飘的,走路就像脚不着地,人直接就飞起来了,躺在床上,整个人就像飘在空中,虚无的感觉,真的很好受,比神仙还安逸。


瘾过了之后,人像得了重感冒,没有一点精神,鼻涕在没有知觉的情况直接流下来,自己发现不了,被人看见之后才提醒的,这皮肤就像蚂蚁咬的一样,钻心的痛,有千万种针扎一样的感觉,所以有的人发作之后会用烟头烫,就是发痒的难受,控制不住的难受。


一个月,我都是在家睡觉,整天的睡,也不敢碰毒品,不去打针,睡着之后好受些,醒了之后更难受。


别人问我怎么了,我都说感冒了。


有些事情是好奇害死猫。


老大分享得我全身发麻。


让我有一种夜半三更冷风中走,饥肠辘辘,没穿秋裤,风从脚底倒灌裤裆,裆下寒风凛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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