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巴别塔 第二章:地下三层(下)

《逃离巴别塔》是一部主角变换男女的现实魔幻主义言情作品,主要讲述了废柴又消极的宅男男主由生到死,再由死复生的脱宅过程。

推荐年龄15岁以上观看。15岁以下可能会在阅读的过程中对某些【黑、黄、暴力等擦边球】字眼产生不适,请谨慎观看。

该小说包含基督教、佛教等教理。本无意传教,宗教阴影/绝对无神论/对其他信仰者不够包容者阅读起来可能极其痛苦,请慎点。


下午,麻麻让我放松放松,允许我扮成男装出去,我带上帽子来到闹市街头闲逛。

捏泥人的,买棉花糖的,卖唱的优伶,几乎现代有的,北宋什么都有。

“嘻嘻。”

我看见垂髫儿童被棉花糖的卖家教育,“没钱就不要买!”

“嘤嘤嘤~~~!!”

“我替他买吧!”我见状,连忙上前。

“嗯?好吧。”商家的气消了一半,“还不赶紧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那个小孩拿着棉花糖就走了。

“你说说,黄口小儿,竟然用这种东西来糊弄我!黄牛党真是天杀的……”我看到商家义愤填膺地把手伸开,里面竟然是——

“!!!”

我刚把钱收好,看到那东西不禁捂嘴,哑然失色。

——自杀票。

一切好事都是所谓的黄牛党做出来的吗?!

“哎呀!你的小钱掉了——”商家见我如此张皇,连忙替我捡起来。

“慢点、慢点!”

“你说你这孩子,着什么急!”

“……叔叔。您知不知道,‘黄牛党’在这个城市有多少?”

我尽量低着头,用扇子藏起表情,使自己镇定下来,声线冰冷地说道。

我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在这个地下三层的世界里,有什么大的阴谋就要爆炸。

但我没想到是黄牛党……他们竟然都形成了地下党……

“?那咱可不知道啊!咱也不是干这个的——”大叔立马警惕起来。

他没想到,他简单的嘟囔被我听的那么清楚,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更让我坚信我所听到的是事实。

“哎!说白了,现在这生意都不好做。皇帝昏庸,就知道吟诗作画,现在徭役繁重,盗贼横生,真叫人怀疑这乱世是不是到头了……”

“不过——我们做小生意的,哪有闲工夫管那政治斗争啊!”

我徐徐抬起头来,脱了帽子,露出我那如千丈长的白发,微笑地正视他——

“不过,我可不是‘一般人’……”

“你……!不是达观园里面的花——”

“所以,我想知道,可以告诉我吗?”我打断他,坚定地说。

事到如今,不能再逃避了。

“好吧,你可得替我保密,就咱俩说说,别出去乱说啊!”

“知道了——那您知不知道‘黄牛党’的下落?”

“‘黄牛党’其实是个起义组织,号称‘平均主义’。说不好听的也就是造反地下党。在这乱世,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干出点大事来!——国家和道义,孰重孰轻?岂是咱饭都吃不饱的小老百姓能说得起的呢!”

“其实黄牛党随处可见,根本就不需要找。”他捂住嘴说。

“现在巡逻的捕快也管不了了!这世道,昏庸到极致我尽量低着头,用扇子藏起表情,使自己镇定下来,声线冰冷地说道。啦!”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故作不明地说道。

“知道了!谢谢叔叔!”

我束起那一堆白发,带上帽子,冲那位好心的大叔作揖道。

我渐渐走到一个隐蔽的小胡同里,看来他们在听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演讲。

“这世界的规则掌握在为数不多的强者手中。

弱者无权申冤,强者率先选择。

是现在的国人让我看到我的弱小卑劣、市井小民的苟且,与我们同是人类却要自相残杀的悲哀。”

“世界的权力始终掌握在几个老头手里,所以我其实根本不用迁就陈腐颓废、挥霍生命、鼠目寸光的无能的人,其实我根本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无需惧怕担心世人的眼光。”

“有的人空有健康的体魄,而却有着一颗偏见而狭小的灵魂。”

“有的人隐忍了一辈子却换来情场的背叛,职场的欺压,抑或是家庭的不顺,子女的不孝,说白了就是世人的不解。”

“这始终是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从上古的南蛮,北狄,东夷,西戎,到近代的金兵入侵,身为一个弱者,你只能被动接受,却不能够主动改变命运。”

“做弱者,身后必须藏有一把刀。随时在那些厚颜无耻的人面前露出来,那些人才会乖乖就范。”

“强者,就是敢于不走寻常路,蔑视那些贪婪腐化、只会歌功颂德的士人。”

“那些弱小的人类,只会徘徊在区区的名誉和权利之间斤斤计较,踌躇于利益与得失之间耿耿于怀,只会权衡些无用的蝇头小利,对一些不公平的事情怀恨在心。”

“堂而皇之地鄙视无耻的人们不好吗?”

“义正言辞地拒绝无理的事情不行吗?”

“无视那些既得利益而却长期减损你能量的事情有错吗?”

“为了争取正义的理想,而跟残酷的现实据理力争不对吗?”

“这战争世界充满了无理取闹的混乱、无序、腐朽;和平年代充满了偏见、歧视、尔虞我诈。”

“蔑视那些无理,粗暴地把那些混沌都踩在脚下才是正义。”

“公平与正义,不是嘴里随便说说,口诛笔伐而已。是要付出血泪的代价而争取的。和平与爱,是建立在止戈为武的正义包装下的美丽托词。”

“软弱本身就是一种罪!正义,永远只能掌握在强者手中!而我们黄牛党,是最强的,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黄牛党万岁!平均主义万岁!!”

“黄牛党万岁!平均主义万岁!!!”

“黄牛党万岁!平均主义万岁!!!!”

那些“信徒”们也近乎狂热地喊着。

……

听完这些话,我的拳头攥得越发紧……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把弯刀,从呼喊万岁的人流中快速向那个带着面具的演讲者刺去——

但是,我的手却一把被他抓住。刀子瞬间掉落在地。

“你以为我发现不了么?”

“小·羽。”他的右手迅速卡住我的脖子,左手摘下我的帽子——使我的白发暴露无遗,原形毕露。

“这不是……”人群中沸腾起来,爆发了一阵窃窃私语。

“这不是花魁吗!”

“传说中只卖艺不卖身的……”

“你!……”

“——你害惨了我!”

我歇斯底里地叫到。事到如今,没什么好掖着藏着的了。

“哟,说来听听?”

“明知故问!”

“据说是……”

有几个内部人士清楚状况,互相传说着。

“闹半天这丫还装清纯啊!没想到早就……”

“哈哈哈!”

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哄笑声,使我羞愤不已。贞操,在那个年代是女性三从四德最重要的东西,贞烈女人一般遇到我这种情况都会跳井自杀。

——我真的,为什么要转世为女性啊??!!

我悲哀地想到。

“你有种就杀了我吧!”

“别介。”

“我从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了!”他故意大声。

“你喜欢我吗——”

“哈?!”

这家伙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谁会喜欢你这种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啊!”

“与其要我听那些歪理邪说,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道义什么的,它只存在于人们心中!而不属于你们黄牛党任何一个人!!!!!!!”

他徐徐脱下面具,展现的是一副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光——

其实,我并不吃惊。因为早有察觉。

无论是他邪魅的声线,还是面具下迷离的眼神,都掩饰不住他间谍的身份。

“你别自恋啦。”光以惊人的低沉的声线说道。

那声音,仿佛从千年坚冰底下传来,让人恶寒不已。

“要不是你有点‘转世’的素质,你以为我会看上你?”

他冷哼一声,刀尖在我胸膛上方游走。

“……”我努力忍耐着想吐的冲动和一腔的怒火。

这个虚伪的男人,先前穿着官府发的制服,现在又脱下制服变作“叛国者”的姿态。

“羽小姐,请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的爱,也没有无故的恨。”

“有的只是相互利用。要么得到双赢,要么两败俱伤。”

“扯淡……”我朝他吐了一口,却被他躲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间丧心病狂地大笑起来,“你早晚也会知道这个道理的!”

“不过这一双酥胸倒是令人意犹未尽啊!”他的手在我的肋骨边上有意无意地摩擦着。

粗俗的侵犯之余,我竟感到一丝快感。

我随即陷入阵阵悲哀中。

人群中不断传出一阵阵哄笑,还有似有似无的污言秽语。

“光,我真的看错你了……!”我闭上眼睛,以防泪珠滑落。我不想在他们这群人面前示弱。

话说,光,我也似曾相识。

不过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感觉仿佛积累了几世一般,若仇雠,若情敌,还似竞争对手,不知我们的孽缘何时了断……

也许,我只有放弃对桑姐的渴慕,他才会放弃对我的侵犯。

无爱亦无恨。

在我看来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你决定要放弃吗?”一阵画外音从空中传来。

“不要!”我禁不住大声喊道。

不行,我不能放弃——

纵使千般头疼,万般无奈,我也要全部回忆起,我和桑姐最初相识的记忆……

“光,到此为止了。”

这样痛苦挣扎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随即一个最亲切的背影映入眼帘……

“哟,这不是公羊桑吗?还要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啊?”

人群中又爆发了一阵哄笑。

“我是朝廷命官。现在放下武器还好说。”

“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小通判,朝廷的走狗。根本没有什么实权嘛。”

“哈哈哈哈哈哈!”这些无耻之徒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看你们能笑到何时!)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有人朝我打了个下流的手势,我亦视而不见。

……我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对于桑,我只能说声抱歉。恐怕今世你我将要再次错过。但是,如果我是引起这场动乱的罪魁祸首,为了麻麻,为了你,为了整个大观园,为了这个世界保持运行,我只有这么做……

“小羽姑娘,别急,我现在就去救你!”

桑……

我不禁热泪盈眶,感慨万千——

“赵十娘在此!谁敢造次?”麻麻也来了!

“麻麻……”

“小羽,这是转世通道——”

“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快跳进去吧!”

电影里似曾相识的四次元黑洞出现了。众人一旦注意,纷纷倒戈,争先恐后地消失在黑洞中。

“喂!别跳啊!”光一见自己失势,不觉间失去了阵脚。

只有我知道,那是通往地狱的隧道……

“不用了。麻麻。谢谢你。”

“桑,也谢谢你……你的恩情,来世再报。”

说着我顺势引刀自决——

“我曾经,最喜欢的、……”

“就是你了……”

“小羽!!!!!”

“啊?!……喂!”光失去了俘虏,更加慌乱。

在众人的惊呼中,我随着喷涌的鲜血,应声倒地。

意识渐渐陷入黑暗……隐约可以听到桑的脚步声和人们争抢着‘转世’的声音……

多么愚蠢的人啊。竟然不思悔改,不知道那是通往轮回的路……

桑,这辈子,能遇到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虽然经历了几世你我性别迥异,甚至性格也不同,相交甚浅……

但是,在茫茫人海中,我仍然一眼认出你。

我不求有来世。倘若有来世,请上天让我保存这段回忆。

“!……!!!”

我依稀可以听见桑的啜泣,拉着我的手,哭着叫我的名字。但那音色已分辨不清,我也无法回应。

(不要哭了)

我虽然四肢麻木,逐渐陷入冰冷,可是仍然不忘记嘴角微微上扬……

「纵使天地相隔,人事变迁——」

「当所有人都忘却了情为何物的时候,希望你会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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