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恋

化工厂单身汉宿舍大楼三层,楼梯是设在大楼的中间部位的,二层往上走的楼梯道两边,右边是我的宿舍,左边是一个公认为厂花的美女的宿舍。

我这癞蛤蟆本跟白天鹅没什么交集,只因住在隔壁,占了地利之光,偶尔也能在花季的闺房里稍待片刻。

本厂第一美男子,打扮的油光水滑,脸上一股舍我其谁的表情走进花儿的房间,呆了半天,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我只看见帅哥摸着油光的头发独自下楼的,也没见花儿送他出门。

一个月后,帅哥位于一楼的房间里多了一个做饭的女人,一看穿着就是农妇打扮,这两人走在一起背后指手画脚的很多。据说是帅哥大约是等不了了,迫不及待地从老家的村里带回来一个老婆,已经结婚了。一年后顺理成章的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我一个较好的哥们,我见过他也勇敢地冲锋过几次,哥们的长相、条件也都称得上不错的,还颇具一些才华,比如厂里的象棋比赛总是能拿个第一名第二名什么的,有比如喜欢藏书,收集邮票等等比较高大上的爱好,家庭条件也很好。经常买点小礼物,送点什么小东西之类,却怎么也打动不了花儿的芳心,两颗心始终不远不近,不能往一块儿靠拢,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哥们最终临阵脱逃了。

我斜对面隔壁的隔壁还有个吊儿郎当的哥们,活泼好动,长得高大帅气,也钓过不少的青春少女,可谓阅女无数。对厂花美女近在咫尺,当然也没少花心思,只是早闻他的诸多美谈,这类人物根本也入不了花儿的法眼啊,这哥们纯粹是浪费时间。

不过此人倒是艳福不浅,约过无数的美少女过后,终了跟一个不满十八岁因家庭变故顶替进厂的美女结婚了,传为一段老牛吃嫩草的佳话。

这里需要多花费笔墨书写的是某车间主任,四十岁的老男人,城里的家里明明有妻子孩子的,却撇在一边,自己独住在厂里单身汉宿舍楼二楼一个把边的房间。

车间主任办公室是一排平房中间的一间,设在二大门的出口左边,远离车间内部的嘈杂,进出车间也还很方便,背后隔着一个小广场就是厂部办公大楼。

车间主任办公室历来是男人的天下,几个主任副主任,一个支部书记就这些成员,坐在一间屋子里办公。

某主任就能打破常规,有一天人们忽然发现有个女的从食堂打好开水往车间主任办公室里送,然后就没见她出来。慢慢得知这是车间主任办公室的新成员,称谓:办公室秘书。反正工资都是厂里发的,主任只是借调了一下而已。实际她就是个打杂的,能做一些简单的事务,是另外一个小车间的某个中层干部的老婆。

这女的从此就进入大众的视野,众人说她:自从进入车间办公室以后,走路都带风的,眼睛也有点朝上翻了。主任一行去庐山旅游自然也少不了带着她,而她与主任的私情早已是不传的秘密。只是当事人的老公不说,谁又愿意去嚼这个舌根子呢。

难得的就是某主任从来不会钟情于一朵花上,眼光一直是很长远的,内心向往着那更鲜美的花苞。单身汉宿舍三楼就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一个固定的地点,就是我隔壁的房间。

有时在中午的时候,主任会端着饭盒上楼走进花儿的房间,吃完饭主任还不想走,花儿会提议要不然玩会儿扑克,很荣幸我有时也会成为受邀者之列。当然主任的眼光只会对着花儿看的的,跟我们是视而不见,只是碍于花儿的脸面,下楼后主任对我们自然又换回来另一副冷冰冰的脸色。

由于不能长时间见面,主任又找了个理由,把花儿也调进了车间办公室,头衔是:主任助理。负责一些文件的整理派送,当然是不负责打开水的。

美艳的厂花当然跟半老徐娘不一样的,本来就是在车间分析室做分析数据的,有点实实在在的本领,能做的事项很多,办公室的成员都很喜爱她能帮上一些实际的忙,并不只是一个花瓶摆在了那里,只是坐在对面的主任的眼光实在是有点怵。

我们的厂花正在考虑如何摆脱主任的束缚,在办公室呆了一年不到,厂里大修完工后突然无预告地就那么停产了,主任办公室自然也无需上班了,二人的办公室纠结也就戛然而止了。

也就在这一年,我们的花儿也最终找到了自己命里的归宿。

阿胡是我们一个楼层的单身汉,也曾在花儿的房间参与过打牌之列,只是从未听闻他与花儿之间会有什么瓜葛。世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往往就会出人意外地发生了,那年停产大修这段时间两人之间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们交往的细节我说不上来,只知道大修期间生产工人全部放假,留下的只是维修工人,谁也不知道厂里会永远停产的,单职工当然也包括我基本都回家休息去了。

阿胡算不上很帅,比起前几位追求者他还真算不上对手,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的神奇,他们恋爱了。

据住在楼上的另一位旁观者说,阿胡趁放假这段期间楼上安静无人,别人都回家了,他没回去,无微不至地照顾花儿的饮食起居,花儿可能是被他的真情感动了,就答应嫁给他了,不过后来听说与阿胡的父亲是某建筑公司的经理不无关系。

其实这期间某主任也是留在厂里的,或许正是某主任的纠缠反而促成了花儿与阿胡的好事。

花儿放假没回家是因为父母早早不在了,县城的家里就剩哥哥嫂嫂,老在家呆着也不很方便,所以就留在了厂里。

阿胡选择了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打了一场正确的战争,最终赢得了胜利。

多少年没见面了,据说他们过得很幸福。哪天得寻他们请我吃饭,补喝一杯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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