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弦女子(4)

第五弦女子(4)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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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以后,又开始流行一种最新的时尚游戏:见网友或者是话友。

当然不需要真的见面,如果你在指定地点看到的是青蛙或者恐龙,大可不必理会地招摇而过。这个游戏叫做放鸽子,纯粹是闲得无聊了,从网络里引出的话题,对于寂寞的灵魂,充满了一种新鲜和刺激的神秘感。

即使恶作剧,也不失为饭后聊天的绝好话题。

晓雨已经偷偷地放了好几回鸽子了,可惜总是没有见到让自己一见钟情的人。只是最近新交的一个校外的,规规矩矩的通信,心底迟迟疑疑的,盼望是条大鱼罢?

紫娅也见了几个,后来不咸不淡成了普通朋友,经常在一起唱歌跳舞。

听说紫娅近日又交了一个很要好的网友,是H城的,经常半夜三更煲电话粥,还三番两次地给她寄了礼物过来。——有了这般亲密的关系,怪不得好久没上门了,也不知道那个张扬又怎么样了?

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伊然把手边的书都扔在了脚边。

3.19寝室里素问如同往常一般又打球去了,奕南和晓雨都猫在被窝里睡觉。习葭和何如则上图书馆用功去了,寝室里显得非常空寂。

枕头上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片。

把脸贴在纸片上,翻来覆去,坐卧不安。为什么怎么躺都不觉得舒服呢?为什么纸上的字也红红的有些刺眼呢?

伊然下意识又把那张纸片展了开来,虽然看了不下十几遍了。

纸上草草的,只有几行字。

“哈哈,你知道是什么呢?

每天的下午送报纸的才来,然后由门卫负责送到各个科室。我们没有报纸,所以门卫从来没有光顾我们的办公室,然而(吸了点墨水),今天他一定来过了,(擦了擦汗,继续写道)。

言归正传,昨天上网,又看到你的信了,知道你的电话,想和你说点什么的,终于没有说,又傻等了一会儿,知道你不会来了,因为已经夜里10点多了,于是就悻悻地离开了……”

“今天醒得特别早(闹钟还没有醒,又是我喊的它),感觉有点凉,不知道你带厚衣服了没有。落一叶而知秋至,当你看到那翩翩的红叶在落下的时候,可曾想到,炎热的夏天即将过去了呢?”

这是第一封,蓝色钢笔字,浑厚清圆的字迹。或者也是最后一封?谁能预测?谁又能够知晓?这个奇怪的失魂,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

如果过去有一个无始终的方向,那么未来无始终的方向又在哪里呢?

爱情仿佛是走在河之彼岸的黑眼,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伊然。想起来,胸口如中重击,忽然就腾起了无边的惶惑和恐慌。

半趴在床上,伊然把眼睛投向窗外,漫无目的地看那些黑黝黝的一片,时间在慢慢地流过去,心底淡淡弥漫一片荡荡的虚空。

生活总是这个样子的,无论你看得到或者看不到,它总是按照既定的方向延伸过去。

小桌子上的电话忽然有了动静。“叮铃铃……”一声惊叫,晓雨陡地翻身而起,以无比快捷的速度把话筒抓在手中。

果然是假寐。伊然不由好笑。

“谁?——找何如的?她不在,上图书馆去了罢?——嗯,不太清楚……”

晓雨的声音越来越弱,终于苍白无力地挂了电话。

“怎么?”伊然露出头,带点笑谑地看着沮丧的晓雨。

晓雨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伊然,我要死了!”

伊然知道晓雨一定在想那个网友,id叫做风向标,现实中子虚乌有的,偏偏想象起来可以是玉树临风,可以是英俊潇洒,可以是成熟稳重。反正他已经不是学生,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按照晓雨的想象力,仿佛所有男人的闪光点都可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其实前后总共只聊了三次吧,晓雨就一副不嫁彼人誓不罢休的气势——当然,她尚在试探阶段,这个秘密只有素来亲密的伊然知晓。说起来好笑,关于那个男的是方是圆,晓雨还都是一无所知。谈起来就是一副恋爱专家的样子,一旦感觉到位了,你可以为他神不守舍,茶饭不思,有时候连做梦也是想着那位彼此思念的人。

伊然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夜通宵上网后的清晨,朝阳已经带着第一缕的温暖映在门棂上。晓雨带着无比满足的微笑,疲惫而又不舍地离开“一往情深”网吧。一回寝室,迫不及待地叫醒睡梦中的伊然,讨论她的新一轮网友。

风向标,按照他的自我介绍,正当风华正茂的30,在市电台工作,从他的言谈中还可以感觉,他是一位非常有爱心的人,以后一定也懂得照顾自己等等……

她还举出一个重要实例,作为他们心有灵犀的证据:按照晓雨心中浪漫的想法,她认定最理想的恋人必须保持上个世纪谈恋爱的优良习俗——手握一支鹅毛笔(或者其他笔),也许没有蘸墨水,也许只是一行浅浅的墨迹,刻在那张信手拈来的小纸片上——给她写的一封小信:

“……风从远处吹来,一个人走在河边,河水打湿了我的裤脚,月光的小蹄子踩着了树叶,一片,阿,不,是两片树叶,被踩地弯了腰。你不来,今晚的月儿将亮给谁看……”

这样酸腐的东西,偏偏在晓雨看来是最富浪漫的诗意。

虽然现在还达不到这样的幸福,不过总算有了他的两封来信。

伊然伸头一看,什么心有灵犀的证据呢?原来是风向标的两封带着大哥哥慰问语气的伊妹儿。晓雨整理了然后找人打出来的“印刷品”。

她不由笑了,这上网哪,真是如同下了蛊一般,只让人说不出的失望却又止不住地思恋。


入夜,淅淅沥沥,下了新年的第一场雨。

晓雨晚饭后直接奔“一网情深”去了。

素问戏谑他们的感情是,雨后的春笋,节节长高!

素问也一向与晓雨交好,可是凭她心直口快的个性,晓雨有了心事却不愿意和她分说。

闷闷无趣的雨天,饭后大家都闷在了寝室里。

奕南手捧一本最新的《女友》,一边打开随身听,戴上耳机,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习葭后背垫了枕头,坐在床上给流天织毛衣袖口的最后一截。

素问是最耐不住寂寞的,平日里每天要出去打半天球。今晚却有些反常的摊开了一本《语言逻辑学》,低头认真研究起来。

只是忽然来了兴致又拉着伊然聊上半天。不过是最近新出的人物,谁最有魅力,某个老师讲课忒让人恶心,哪里的小吃最有味道一类的话题。不咸不淡,却是履嚼不烂的话题。

忽然聊起何了如,在大家看来,她总是有些不合群的样子,平时话也说得少,心思却又非常的敏感,又不爱和人交朋友。只是学习上的韧劲让人敬服。

“不过,我总觉得她有点什么问题……我夜里有时候听到的什么动静,好像是她床上传来的……”期期艾艾的,素问还是低声吐了出来。

“也许是梦魇,她好像身体不是很好。”伊然猜测。有一次下午,寝室里只剩了她和何如两个,何如睡午觉,她在看书。

忽然,一阵鼻息鼾声轻轻响起,听得何如一个翻身,传来了低低地啜泣和呜咽。

“原来她在床上?”素问回头向伊然吐舌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沉静了一会,依然是不间断的呜咽声。伊然爬下床,拉开何如的窗帘,只见何如整个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牙关紧咬,一边挣扎一边流泪。

原来是被噩梦湮住了。

何如觉得仿佛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堵住了自己的胸口,眼前怪异地出现一个又一个无比熟悉的脸孔。她拼命想抓住他们说点什么,一回头却又什么也找不到了……

忽然一阵飘忽的风刮过来,何如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非常干净的脸颊,大大的双眼,眼睛里隐隐流露出忧郁的光芒,仿佛是沉默不语,又仿佛带着奇怪的神思微笑。

这种微笑妍出某种无可救药的诱惑,忽然如闪电击在她的心里。

黑暗中她伸出自己苍白冰冷的手。多么想永远拥住曾经的温暖?

可以么?沉久。

寂静的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冷哼,她惊恐的看到那张慢慢转过来的脸,红色血浆顺着他宽宽的额头,一滴一滴缓缓淌了下来……

“阿!~~~”一声大叫,猛睁开眼。

循着迷蒙的灯,却看到了伊然沉静温和的微笑。

夜里十点25分——寝室大门关闭前的一刻,晓雨披着湿淋淋的雨衣回来了。居然扫去了连日的愁思和焦虑,兴致勃勃地缠着习葭要学织毛线的技巧。

奇怪的是,她并不真想学针织——习葭对她讲的一大堆理论和针织技巧,晓雨都没有耐心仔细听。她告诉大家,现在十万火急要办一件事,前后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了。不过,用这段时间织一双手套总是绰绰有余了!

“手套?”

大家面面相觑,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不是非常有创意的主意,后来竟然泛滥成灾。一段时间里,送给恋人自己亲手织就的“温暖牌”袜子或者围巾,一度成为学校里最时尚最温馨的礼品。

无论是哪个女孩的手上提了毛线,你就可以大胆地猜想,她一定在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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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写作训练营第5天学号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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