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推脱的我,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由他带领着与小陈见面并与之展开一番简单的交谈。
在和小陈交谈的过程中,我了解到他2012年毕业于本省警官学院,主修刑侦,从警官学院毕业后他直接考进了鸣海市警察局,之后他被分配到乡镇派出所下基层锻炼两年,然后直接进入了市局刑侦队,虽然他还没有独自侦办过案件,不过在协助华警官侦破一些疑难案件的时候,还是提出不少有利于侦破案件的启发性思路。
在双方简单的接触之后,我让小陈去给我去复印案卷材料,然后与他一同到停车场取走了一辆警车。
之后,我一语不发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一页页地翻阅着那起就发生在我眼前的凶杀案的卷宗材料。
被害人欧阳静雪,女,1984年3月14日生……坐在车上看着被害人的身份信息,我的眼睛不自觉地变得恍惚起来。
“果然……在车上看东西眼睛还真是遭罪……”因为在车上无法看清材料上的文字,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卷宗无奈地说。
“方哥,动车这案子我看了不下五遍,有几个证人还是我亲自做的笔录,你要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得了,省得花时间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在一旁开着车的小陈,这时候打趣地对我说。
“嗯,我刚才突然想起来,华警官说过,那天经过被害人旁边的男人和小孩不是父子,我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还有……那男人的身份是什么?”将案卷丢到了后座上,我问。
“那男的是……”
“嘘,先别说话!”就在小陈即将解开我心中的疑惑时,我突然注意到了车窗外的一个人,一个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一个被死亡缠绕住了的人。
“方哥,怎么了?!”似乎察觉到了气氛里的异常,小陈放缓了车速扭过头来问我。
“又有人要死了。”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注视着前方木然地说。
“有人要死……方哥,你真的像队里说的那样可以看到人身上的死,对了,你刚才说的不会是后面那辆加长版林肯上面的人吧?”小陈和我说话的时候扭头看了眼后视镜,问。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方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停下来跟他说一声,让他这几天多注意些?”小陈问。
“你真的相信我可以看到人身上的死?”我神情冷漠地问他。
“信……信吧,那……方哥,你说我该不该信?”小陈有些举棋不定地问我。
“华警官不信,所以你也不应该信。”我说。
“那方哥……我们……”
“走吧,刚才的话就当你没听到好了,对了,我刚才问你的那些事。”
“哦……对,那天那男的是我们这儿一家福利院的副院长,名字叫李玉春,曾经帮助过不少孤寡老人和被遗弃的婴儿,就在去年,他被评为我们这儿的十佳青年,对了,有一件事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华队说。”小陈把脸凑过来故作神秘地说。
“你说吧,我替你保密。”我说。
“就在今年三月,华队他爸在街上买菜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倒在了路边,当时街上没有一个人肯上去扶他,幸好那时候李院长做完慈善活动经过那里,当时他二话没说就把华队他爸抱上车送往医院,这样华队他爸才捡回了一条命;像是李院长那样的人,在现在这个社会真的是太难得的。”小陈说。
“确实……不过像他这样的人,以后只会越来越少。”听完小陈的话,我悲凉地吐了一口气。
“不过,就因为他对华警官有恩,你们就没有对他做进一步的调查?”紧接着刚才的话,我追问他说。
“这……按照他一贯的表现,我很难相信他会和杀人这件事扯上半点联系,而且,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素食主义者,听说还很信佛,平时就算一只蚂蚁也不会杀的。”小陈说。
“是吗,这是你调查后得到的结论,还是你平时和他接触时了解到的?”我问。
“是我和他接触的时候了解到的,那时候华队为了感谢李院长请他到外面吃饭,当时我也在场,不过,李院长看到了满桌的大鱼大肉后,当下就表示自己信仰佛教,是个素食主义者,那天他坐下来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米饭,就礼貌地离开了包厢,就连华队给他盛好的鱼汤也都没碰一下……“小陈说。
“这人还真是不正常……不过,要是换作我是凶手的话,我想,我也会伪装成李玉春那个样子,好骗取别人的信任。”我说。
“可能吧,不过如果换作我是凶手的话,我绝不会费这么大劲,伪装个十多年,就为了杀一个人。”小陈摇了摇头说。
“十多年……除非……那个被杀的人有理由让他这么去做。”我沉思了片刻,说。
听完我说的话后,小陈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不过很快的,他就装出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对了,小陈,那个被杀的女人,在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说……她的身份背景和一般人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捕捉到了小陈脸上表情的变化,我追问他说。
“这个……方哥,抱歉,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为难,小陈刻意把脸别到了一边。
“小陈,难道你忘了华警官刚才是怎么和你说的……算了,这件事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过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我已经能够确认死者欧阳静雪有着极不寻常的身份背景了。”我故意目视着前方,在小陈身旁不动声色地说。
“这……方哥,你的直觉还真不是一般的敏锐,不过这是上头的指示,所以很抱歉,我无法再进一步告诉你细节。”沉默着考虑了很久,小陈最后还是没有把死者的具体背景告诉我。
“我懂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就完全有理由花上十多年的时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信仰佛教、只吃素食的老好人。”我说。
“方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小陈有点摸不着头脑,问我。
“现在,立刻赶去李玉春所在的那家福利院,我倒要看看,那个双面人现在还会不会去扶起那些摔倒的老人了!”我用力地握紧拳头低眉注视着前方,,说。
2016年7月25日10时32分,小陈把车停到了福利院的办公楼门口,跟着我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口,我看到办公桌前坐着一名留着花白卷发,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
似乎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访,中年妇女只是低头安静地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
“小陈,你去和她说明一下吧。”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我拍了拍小陈的肩膀对他说。
“孙院长,你好,我们是鸣海警察局的刑警,现在想要和你了解一些情况。”小陈走进了办公室,拿出了警察证对那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说。
“你们要找李院长?”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电脑,孙院长缓缓抬起头,看着我们露出了温和的目光。
“你知道我们的来意?”我推开小陈走上前去,问。
“我能猜得出来,小李这次出去好像遇到了很多离奇的事,他半个月前跟我请了一个长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回来上班。”孙院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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