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限量版大便能卖多少钱

纳尼?大便还有限量版?还可以卖钱?

答案是不光可以卖钱,还可以卖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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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上面那不起眼的罐头了吗?这就是艺术上著名的大便罐头……(也许学艺术史的同学都看出来了,蔡康永也曾写过他。)

罐头上用多国语言规规矩矩地写着“艺术家的大便”(Merda d'artista /Artist’s Shit),净重30g,常温保存,生产并罐装于1961年5月。

咱们拉个近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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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子上是艺术家的签名,和每罐大便的限量版编号……

你或许在想,这罐大便或许有什么特别?比如大便的主人像金庸笔下的香妃或者小龙女一样,不食人间烟火,所以排泄物与众不同?有某种神奇功效?

并。没。有。

它的主人就是下面这个圆脸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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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耶罗•曼佐尼(Piero Manzoni),二战后一位重要的青年艺术家,也是该时期最有争议的意大利艺术家之一。

他出道时就与众不同,喜欢用一些奇怪的材料画画,比如焦油、稻草、胸针、棉花、面包。下面这幅《无色》,是曼佐尼的巅峰之作,在2014年伦敦苏富比拍卖会上,以1262英镑(当时合RMB1.24亿元)的价格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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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色》系列有很多张,是曼佐尼对传统绘画的挑战,将色彩、姿态和构图从绘画中消解,好似沃特•本杰明(Walter Benjamin)所说的“无水沉船”的概念,抛弃所有技术上的细节,呈现出现代艺术主义的幻想。《无色》系列据说是受了克莱因(kleni)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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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启发他的《Monocromo》(《单色》)

然后二维世界的绘画无法满足他了,他开始做各种另类的创作。把杜尚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艺术品”的观念推向极致。比如,他在一次展览上,把煮熟鸡蛋印上自己的指纹,然后让观众吃下,称“可以吃的艺术品”。你可以说他疯,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打破了艺术品以往的界线,对于艺术史来说,是一项创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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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曾把气球吹上气,叫做《艺术家的呼吸》。(没错,就是下面这个,也卖了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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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不能与他最惊世骇俗的作品相比:1961年,他用自己的大便制作了90个密封的罐头公开发售。


古往今来公开卖自己大便的,曼佐尼是第一人,而且定价不菲:37美金/克,约等于当时的黄金。曼佐尼雄心勃勃的想法是,他的大便将和黄金一样不朽——这些罐头,将直接与黄金价格挂钩(像当时的美元一样),盯住金价波动。

有人觉得曼佐尼疯了。谁要买一罐大便?还是以买卖黄金的价格!但是,他确实按黄金价卖出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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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罐大便,简直是空手套白狼

关于创作缘起,流传最广的说法是曼佐尼在讽刺大众对艺术的盲从——“只要冠以艺术之名,连大便都可以卖出高价。”这个故事非常符合曼佐尼的艺术思想。自从杜尚以来,没有其他艺术家能如曼佐尼一样,以一种激进、决绝的方式挑战传统的审美标准,虽然有时呈现出狂妄的反美学倾向。

但艺术史学家发现,背后真正的故事是,曼佐尼在和老爹较劲。当年他爹一直看不上他的事业,多次说:“Your art is shit.”(你的艺术就是大便。)而他爹是个开肉罐厂的实业家。于是,曼佐尼为了打脸老爹,毅然设计出了“Merda d'artista”:大便也比你的罐头值钱。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有围观群众提出了这样的问题:罐头里面真的是大便吗?毕竟一下生产出90罐30g的作品,得要至少2700g“原料”。(蔡康永在写此事时有句神评论,做艺术家千万别便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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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佐尼的助手声称,所谓的“艺术家大便”是个玩笑,罐头里面装了石膏。鉴于曼佐尼本人英年早逝(1963年),无法找他求证,群众对此也是讨论了很久。

解决这个谜题很容易,只要买一罐打开就真相大白了。不过,单件价格不菲,打开以后又不能做什么,吃瓜群众才不干这种不合算的买卖。

艺术界的谜题,自然是艺术界来解答。在大便罐头面世三十年后,一位艺术家伯纳德 巴齐勒(Bernard Bazile),创造出一个作品Boîte ou­ver­te de Pie­ro Man­zo­ni(打开曼佐尼的罐头)。其实就是买个罐头打开,然后用视频纪录下来——这种作品也是real直白。

在打开的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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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其实大罐头里面是个小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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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罐头里又是什么呢?

……

巴齐勒没有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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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巴齐勒觉得,以后可以打开小罐头再发表一个作品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曼佐尼的罐头越来越值钱。在近几年的拍卖中,一罐“Merda d'artista”售价在8万-13万欧元,若平均到克,他的大便比黄金值钱百倍!!所以,谁还愿意打开罐头啊!

内容物的神秘大概更对价格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根据国际拍卖行的纪录,自有公开纪录的那一年开始,除了金融危机爆发的2008年,“Merda d'artista”的价格一直稳步攀升。

如果以投资回报率来计算,这六十年来,曼佐尼的大便可以跑赢黄金、钻石、石油、股票、房地产等所有你能想到的可自由交易的资产,秒杀所有投资项目……

让我们来给这个故事加上一个光明的结尾吧:创意,能点屎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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